“這不賢不良的婦人!”
“她想乾什麼?啊,想乾什麼?”
“該讓族老好好訓斥一頓!”
“老王妃何時回來?讓老王妃管教她!”
“管教妻子是丈夫的責任,派人去找三爺!”
賀容瓔一走,殿裡就議論開了,七嘴八舌,義憤填膺。
能站在這座大殿中的,都是人精,完全明白彭氏意欲何為。
說句不太正確的話,彭氏想害王爺子嗣,跟想害他們子嗣也差不多,由不得他們不怒。
王爺無子,大家都擔憂往後鎮北王府的局麵,不能心安,盼了多少年總算看到點希望,哪容人破壞?就算王妃這一胎懷的是女兒,下一胎也有可能是小世子。
邵沉鋒一手成拳,一手握著王位側邊的扶手,臉色冷峻得可怕。
未繼承王位前,他常年在邊境麵對凶殘的北蠻王庭,經曆過太多生死搏殺,也見識過太多的死亡傷痛,知道人命有多脆弱,回來看到朔北民眾,會發自內心的微笑。
因此對於身後這些人,簡家也好,邵家也好,都有種雲淡風輕的寬容。
他們做的事情再過分,再不對,於他而言都是小打小鬨,屬於自家內務,與北蠻子無法相提並論。
何況,他一向認為,刀劍和手段是用來殺敵衛民,不是用來傷害親人,傷害百姓。
可他的寬容,換來的是什麼?
是簡家的得寸進尺,是彭氏的圖謀不軌。
眼下他人還在家中,彭氏就敢挑唆瓔兒,簡家現在沒動作,大概是因為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必然跳出來膈應人。
他們都認為他仁慈,不,不是仁慈,是婦人之仁,優柔寡斷。
嗬,這種話要是傳到北蠻王庭,會有北蠻子活生生笑死。
他在北蠻的綽號是邵閻王。
簡家、彭氏等人可能永遠不會明白,他的寬容也好,婦人之仁也好,是因為從沒把他們當成對手,當成敵人。
他們的小心思,他也從沒放在心上。
就像吃飽喝足的老虎,不會在意身旁有鳥獸跑來跑去,哪怕這些鳥獸偶爾碰到它的皮毛。
可現在他生氣了。
大殿裡的聲音逐漸消失,眾人都看向他,等著他發號施令。
沒人覺得他會忍,這種事情根本忍不了,也用不著忍。
邵沉鋒問範長史,“三弟到哪兒了?”
範長史想了一下,“大約萬峰山附近。”
邵沉鋒淡淡道,“安排下去,後日清晨,送三夫人和五公子,以及三弟的妾室兒女去萬峰山衛所,讓他們夫妻團聚,父子相見。”
空出明日,是方便他們收拾行李。
範長史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