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亥時,大多數百姓都已熄燈休憩,長安街市靜謐安寧,唯有靖王府燈火通明。
蘇平清坐在偌大的庭院中,臉色有些許蒼白,青袍下的傷口還在不斷作痛。
在其周圍,十幾名王府門客錯落分布,全都神情戒備,隨時準備迎接來犯的強敵。
靖王世子蕭戰從臥房中走出,朝蘇平清點了下頭,蘇平清也回以放心的微笑。
靖王府已經肅清乾淨,除了王府護衛與門客,蕭戰便是最後一個閒雜人等。
蕭戰確認萬事俱備後,便頭也不回出了王府,騎上大門外一匹高頭大馬快速逃之夭夭。
靖王府外的一座門樓上,蕭策抱著一隻造型精美的單筒望遠鏡,望著蕭戰風馳電掣的背影,忍不住咋舌。
“蕭戰這個軟蛋,人家都打到他家門口,這廝居然提前跑路,絲毫不管老父親的死活。”
梁寶笑嗬嗬的說道,“世子跑的毫不遲疑,不更加證明靖王爺身體無恙,王府已經做足準備。”
沈寸心站在蕭策身旁,有些眼饞他手中的望遠鏡。
蕭策注意到她熱切的目光,又把身子往邊上挪了挪,欸,佬子不給~~
古代的工藝太差,蕭策又隻知道原理,技術上完全幫不上忙,讓匠作監磨爛了無數水晶,耗費數年時間才終於搞出了這麼一小支能用的望遠鏡,蕭策準備當成陪葬品帶進棺材裡,驚豔一下後人。
“阿福,本殿下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一直窩在後麵當木頭人的餘福,聽到蕭策的呼喚,趕忙扛著包裹小跑上前。
“殿下,都在裡麵啦,是現在拿出來嗎?”
餘福雖然表情鎮定,心裡還有些小興奮,這還是蕭策第一次願意帶著他共同行動。
“先拿出來,給老梁跟男人婆換上。”
沈寸心跟梁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出宮後餘福就被安排去準備東西,他們也不知裡麵是什麼。
等餘福將包裹打開,二人才看清裡麵是兩件黑袍,上麵還有紅線勾勒。
梁寶一眼就認出了這服飾的含義,“這是。。。割鹿樓的衣服!”
沈寸心跟李紅袖也是心臟狂跳,“狗策,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蕭策扶著欄杆,眺望遠方巍峨的皇城,聲音輕飄飄的。
“靖王府鬨得再凶,都在父皇王伯他們的可控範圍之內,唯有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將禦林軍與慎刑司的人都引過來,我和紅袖才有機會潛入密案房。”
梁寶明白了蕭策的意圖,“殿下是想我與郡主假扮割鹿樓的人,將賈公公等人都引過來?”
“正是如此,所以寸心呐,本殿下可是將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你可得給我演好這出戲。”
沈寸心望著蕭策那張欠抽到極點的臉,真想把他剁成七八段,本郡主到底是上了條什麼恐怖的賊船?
“我雖然武功還行,可你讓我假扮割鹿樓的高手,不消片刻就會被人看穿,如何幫你拖延時間?”
蕭策笑得雞賊,拉著幾人的腦袋湊到一起,不停的嘀嘀咕咕起來。
等蕭策說完後,所有人都用你在逗我的表情望著他,蕭策拍了拍沈寸心的肩膀。
“你就按我說的做,要是情況實在危急,你直接亮明身份,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沈寸心依然心中惴惴,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你們先裝扮一下,等我再觀察到靖王府有異變,咱們就開始行動。”
趁著二人換裝的空當,李紅袖走到蕭策身邊,
“即使慎刑司的大部分人被引過來,也一定會有人留守在衙門,如今我重傷未愈,很難保住你順利潛進去。”
蕭策向後指了指,“彆怕,還有阿福跟咱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