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寧十四年七月初六,皇帝蕭世成率百官於安邑坊大相國寺,設壇祈雨,告祭上蒼。
長安城的百姓們摩肩接踵,一大早就紛紛朝著安邑坊彙集,即便無法進入大相國寺,也盼望著第一時間看到,上蒼感召,天降甘霖的場景。
距離安邑坊尚有一條街的距離,還未到坊門口,車輛馬匹已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蕭策半眯著眼睛靠在馬車中,海朝雲坐在蕭策身旁閉目養神。
餘福正在幫蕭策揉捏著大腿,幫助他冰冷的四肢血液更加流通。
沈無傷靠坐在車轅上,手裡持著馬鞭駕車,膝上橫放著長槍布包。
李紅袖,唐霜霜,梁寶,韋我峰四人分立在馬車左右,周遭擠滿了百姓,必須隨時防止意外發生。
就聽餘福對蕭策說道。
“殿下,祈雨祭典定在了辰時,照這麼堵下去,咱們怕是來不及。”
蕭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
“這也是沒法子,本殿下住在客棧裡,沒法跟隨百官走禦道,反正也是去當誘餌,祭典時又用不到我,慢慢晃悠過去就成。”
大相國寺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割鹿樓即便真的頭鐵,也不至於祭典還未開始就冒頭,蕭策才懶得老早跑去鐘鼓塔守著。
蕭策見餘福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包裹,不由得心底苦笑。
昨天傍晚時,餘福帶著韋我峰出現在同華客棧門口,隻說是父皇擔憂蕭策身旁護衛不夠,才派他二人出宮。
可餘福肋骨骨折,韋我峰肚子上被捅了對穿,父皇怎麼可能會派兩個殘兵敗將過來。
而當蕭策發現,餘福下車時抱著一個綢布包裹,鬼鬼祟祟的上了樓,就明白這小子肯定是帶著任務來的。
但餘福不肯說,蕭策也就不問,樂得裝糊塗。
蕭策輕輕掀起車簾,就發現滿街的百姓人來人往,熱鬨嘈雜聲不絕於耳。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馬車隻向前挪動了半條街,蕭策便知道不能再耗下去,於是對海朝雲說道。
“大海,要不你先帶著我過去,讓阿福跟韋憨子兩個傷員看顧馬車,待會兒再過來彙合。”
海朝雲睜開眼睛,笑著開口。
“要是不怕惹出騷亂,皇帝會怪罪於你,我倒是無所謂。”
蕭策想也沒想,直接敲響了車門,衝外麵的馬夫槍魁喊道。
“老沈,時間快趕不上了,咱們直接抄近路過去吧。”
沈無傷爽朗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今天殿下說了算,你讓我乾嘛我就乾嘛。”
蕭策聽到沈無傷這戲謔的語氣,心裡就是一萬個不爽,好像今天自己真會交代在大相寺一樣,還什麼都聽我的,你擱這哄將死之人呢?
“停車!”
聽到車廂中吼了一句,沈無傷便穩穩停住車輛。
蕭策從車廂中貓腰走了出來,看也懶得看沈無傷一眼,直接跳下馬車,海朝雲緊隨其後,也跟著落到地上。
“韋憨子你留下照應阿福,紅袖,霜霜,梁老寶跟本殿下走。”
梁寶看了看前麵的人山人海,不由得說道。
“咱們就算硬擠過去,怕也是得費一番功夫,殿下你的身子骨吃的消嗎?”
蕭策本就心情不佳,直接開噴。
“你武功都練到狗肚子裡去了?咱們不會直接上屋頂?少廢話趕緊過來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