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王府中,沈寸心正在大夢周公,卻被沈王妃派人早早的叫了起來。
坐在精致的妝台前,沈寸心嗬欠連天,睡眼惺忪,丫鬟巧玲正在忙著幫她梳頭打扮。
“巧玲,母妃一大早就把我喊起來,是不是又要出門呐?”
昨日沈王妃帶著沈寸心逛了一天的街,給沈南天父子置辦了許多物件,累的沈寸心回到家就倒頭大睡。
丫鬟巧玲麵帶笑意,臉上隱有喜色的笑道。
“郡主,王妃說今日有貴客登門,需得你早做準備。”
沈寸心就是個人來瘋,聞言不由得打起精神。
“誰要來呀?莫不是狗策他們?”
巧玲微微搖頭,繼續笑著說道。
“是寧國公家的太夫人,還有他家的小公爺崔兆,據說這個崔小公爺生的玉樹臨風,是長安城中鼎鼎有名的才子呢!”
沈寸心一聽這話心裡就沒來由一慌,她雖然不認識這個崔兆,但可是深知沈王妃的脾性。
沈王妃為了不給武定王府留下話柄,日常行事極為低調,除開逢年過節的走動,不太會與其他高門府邸有過多走動。
可今天寧國公家的太夫人與小公爺一同造訪,讓沈寸心本能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危險。
果然下一刻就聽巧玲繼續說道。
“王妃的意思是,兩家人門當戶對,郡主可以先跟崔小公爺見上一麵,彼此先聊聊,看看是否投緣。”
沈寸心嘩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滿頭插到一半的珠釵抖得東倒西歪,氣惱無比的說道。
“母妃這是想為我相看人家?我不答應!我才不想嫁給這種不認識的人!”
巧玲趕緊扶住沈寸心,苦口婆心的勸阻。
“郡主,王妃又不是逼著你當場就嫁,隻是讓你先相看一番,若是不中意自然作罷,崔家的馬車就快到了,您可不能在這種時候讓王妃下不來台。”
沈寸心繼續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才不管他是崔家的還是王家的,不嫁就是不嫁!”
巧玲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隻好將沈王妃提前交代的話複述一遍。
“郡主,王妃囑咐過,即便你心裡不願,也必須出去見客,王府如今不能再輕易得罪任何一家京中權貴。”
沈寸心聞言無力的坐回到妝台前,自打弟弟在西北立下大功後,長安城王府的所有人都變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如今就連母妃也逼著她委屈求全。
巧玲見此也隻能繼續幫沈寸心梳妝,心底也在為王府的命運感到憂心。
前廳中,沈王妃坐在主位上待客,下首便是一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老婦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氣度不凡,容貌俊逸的年輕人。
沈王妃偷偷打量一番崔兆的外形,心底覺得頗為滿意,而後才笑著對崔太夫人笑著開口。
“太夫人,小女憊懶慣了,這貴客登門還在房內,倒是怠慢了崔小公爺。”
寧國府作為金陵崔氏在長安的代表,崔老夫人既是懂得分寸,豈會托大折了堂堂王府的麵子。
“王妃言重了,今日是我崔家上門做了惡客,還攪了郡主的清夢,該是我代兆兒跟郡主賠不是才對。”
一旁的崔兆也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做派。
“本就是晚輩叨擾王府,等待郡主準備好也是該儘之誼,王妃請喚我崔兆便是。”
沈王妃對寧國府的識趣十分滿意,若是他們入藩王府邸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那沈南天坐鎮西北這麼多年就算白乾了。
眾人在廳中又客套寒暄了好一陣,沈寸心才終於不情不願的出現在廳門口,崔兆聽聞動靜轉頭,不由看的眼神一亮。
今日在巧玲精心的拾掇下,沈寸心著一身平時極少見的穿花百褶紅裙,頭頂鮃鰈攢粉玉釵,襯托的她精致英氣的麵容更顯珠光寶氣,明豔動人。
見沈寸心竟有如此姿容,崔太夫人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滿意,蘭陽郡主光是這份容色就足以傲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