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策的突兀現身,丹琳宴暫停了一會兒,但很快又重新進入正軌。
眾人都已知曉蕭策皇子的身份,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上前刁難或是巴結。
仕子文人們隻當蕭策是來感受詩會氛圍的,稍稍沉寂一會兒便又各自開始作起詩詞,一時間詩會再次熱鬨起來。
聽著這些文人騷客的風花雪月,蕭策懶洋洋的癱在桌旁,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為女子準備的果釀,還時不時抓起桌上的糕點往嘴裡送。
慕容衝看著蕭策這副比他還像紈絝的尊容,瞥了一眼對麵某張桌子,笑著打趣道。
“蕭策,你又在哪得罪過崔小公爺不成?怎麼從你一進來,人家那目光就像是要吃了你似的。”
蕭策聞言淡定抬眸朝對麵望去,就見崔兆麵色陰沉似水,眼神銳利如刀,時不時就會將視線投向他們這桌。
看了一眼崔兆身旁的兩名書生,蕭策旁若無人的直接抬手問道。
“衝太歲,崔犢子邊上那兩坨什麼來頭?”
慕容衝笑嘻嘻的接茬。
“怕又是崔家今年準備往朝中塞的狗腿子唄。”
蕭策與慕容衝根本沒有壓製音量,幾乎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挑釁的話語。
崔兆坐在桌旁仿若未聞,卻將手中的折扇死死攥緊,骨節都在根根發白。
一旁的襄陽舉子劉征名忍不住輕聲說道。
“崔小公爺,這六皇子與慕容家的簡直欺人太甚!”
另一名儋州來的舉子曹芳也是怒氣衝衝的開口。
“此乃文華盛會,這兩人簡直有辱斯文!”
雖說二人都頗有微詞,但也隻敢小聲嗶嗶兩句,畢竟對麵坐著的可是當朝皇子,就連崔兆都得忍氣吞聲,更遑論他們兩個無權無勢的窮書生。
蕭策見崔兆不接招,也不再自討沒趣,自顧自又跟慕容衝吃喝起來。
王添香與慕容瞳就安靜的看著蕭策不斷喝酒吃東西,慕容瞳更了解蕭策一些,心底堅信肯定是崔兆惹惱了殿下,王添香則想的是,這六皇子果然跟傳聞中一樣,是個絕不能招惹的主。
五皇子蕭澤,跟個吉祥物一樣杵在高台上,見到蕭策跟慕容衝兩個玩的高興,心癢難耐隻想跑下去一起吃喝,可他作為此次丹琳宴的籌辦人之一,隻能耐著性子聽這些王八念經。
又過了一會兒,待一名仕子吟詩完畢後,蕭澤實在是坐不住了,便悄聲向旁邊的嚴立鬆說道。
“嚴祭酒,本殿下瞧著大夥兒熱場差不多了,要不趕緊定題吧。”
嚴立鬆不疑有他,隻當蕭澤是想見識更好的詩作,與身旁的大儒們一番交流後,便擬定好了文題。
就見大儒曾石抬手輕咳一聲,丹琳宴中的交談之聲頓時一靜。
等下人將紙筆備好,曾石便站起身來,提筆在紙上開始書寫,眾仕子見狀便都將心提了起來,此次丹琳宴的重頭戲終於要來了!
待曾石停筆後,便有侍從攤開宣紙,向眾人展示出上麵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忠君報國
曾石年近耄耋,卻依然步履平穩,緩緩走到人群中央,朗聲說道。
“如今我大盛正值多事之秋,前有京畿出現大旱,後又金國南下叩邊,幸得陛下乃當世明君,運籌帷幄間解京畿之難,又知人善用,命武定王世子重挫金國野心,但大盛仍處於內憂外患之境,尚需在座諸位良才儘心竭力,匡扶我大盛社稷,所此次丹琳宴,便以忠君報國為題!”
曾石慷慨陳詞一番後,便又回到位置上坐定,靜待這些年輕俊彥作出傳世名篇。
眾舉子們聽完題目後,全都神情嚴肅,一臉鄭重,往年的詩會多以吟風弄月,唱花賞水等高雅之意為題,今年以忠君報國為題,明顯就是朝廷刻意為之。
若是作出上佳詩詞,就有機會引起朝堂諸公的重視,在秋闈前便搶占先機,一時間所有舉子們全都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動筆題寫起來。
在座的高門貴女們,雖說對詩題有些意外,卻無人覺得不妥,畢竟風花雪月雖顯浪漫,但男兒更當忠君報國,頂天立地,哪個少女不懷春,名門閨秀全都翹首以盼,期待看到經天緯地之才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