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後,一輛馬車朝著平康坊的修國公府緩緩行駛。
慕容瞳坐在馬車裡,望著車窗外的街景怔怔出神。
慕容衝見此柔聲問道。
“妹妹,你還在糾結蕭策那首詩呢?”
慕容瞳抿嘴笑著搖了搖頭。
“殿下從小就比我們聰明,他能寫出那樣的詩我並不意外,反而覺得隻有那樣的詩,才該是殿下內心的真實映照。”
慕容衝撇嘴冷哼道。
“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蕭策那貨要是聽到你的話,估計心裡又得樂開花。”
慕容瞳露出一彎淡淡的淺笑。
“就當是吧,我確實心儀殿下,這沒什麼好回避的。”
慕容衝自是知曉妹妹的心思,準確來說隻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但還是很不爽。
“蕭策就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我妹妹水靈靈的一個人他看不見,非要天天在外麵沾花惹草,你看自打他出宮以來,身邊都聚了多少女子,那些身份低些的俠女清倌先不計較,將王添香跟沈寸心任何一個單拎出來,也足以作他未來的正妃。”
慕容瞳聞言捂嘴掩麵笑道。
“哥哥你就是嫉妒殿下,但你可不能隨便亂說,王家姐姐跟殿下之間隻是恰逢其會,並無私交,可不能再誤了王姐姐的名聲。”
“那沈寸心呢?蕭策跟她歡喜冤家這麼多年,連父親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貓膩,彆跟我說你瞧不出來。”
即便崔家與武定王府極力掩飾,但有心之人隻要想打聽,還是能探清楚虛實,兩家本有結親意願,卻被蕭策強行攪黃,這件事還是在小範圍內傳開了,但礙於皇室沒人敢拿到台麵上來說。
慕容瞳沉默著低下頭,今日蕭策寧可暴露自己的詩才,也一定要落崔兆的麵子,一方麵是為替慕容衝出頭,但更多的,想來還是對崔兆求娶沈寸心的事耿耿於懷。
望了望窗外的街道,慕容瞳不想再提這些讓人失落的事,隻眼簾低垂,輕聲說道。
“哥,今天殿下身上好香啊,我陪著殿下喝酒時,在旁邊都有些聞醉了,也不知殿下抹了什麼,真香。”
慕容衝聞言靠在車廂上,無奈的歎氣搖頭,也隻當傻妹妹是魔怔了。
同華客棧門前,韋我峰駕著馬車緩緩停下,朝車裡說了一聲。
“殿下,彆睡了,咱們到啦。”
車廂裡,自離開五皇子府後,蕭策就睡得昏天黑地,哈喇子流了一身。
聽到韋我峰的聲音,蕭策強行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媽蛋,五哥非得拉著又喝了一輪,差點在王添香和小書呆麵前鬨笑話。”
坐在車裡緩了好一會兒,蕭策才在韋我峰的攙扶下,暈頭轉向的回到客棧中。
一進入大堂,蕭策就看到,唐霜霜翹著二郎腿,悠閒的靠在櫃台後麵,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翻著手裡的刀譜。
發覺門口有人,唐霜霜抬頭一看,便驚喜的說道。
“殿下,你總算回來啦!不是說去上朝嗎,怎麼去了一整天?”
蕭策走過去摟起一把花生米。
“有些事兒耽擱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李姐姐在後麵練劍呢,葛佬給阿福開了些內服外敷的藥,阿福吃了藥正在樓上休息呢,後來沈前輩約了葛佬一起去靖王府,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蕭策拍了拍唐霜霜的小腦袋,讓她繼續忙自己的事,便背著手上樓先去看餘福。
走到二樓最裡側的房間門口,尚未推開房門,蕭策站在門口都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可憐的小阿福哦,本殿下如今好了,你倒是成了個藥罐子。”
蕭策搖頭感歎一句,餘福這個小太監,本就體魄薄弱,先是被割鹿樓的人打斷肋骨,又差點被海朝雲一掌斃了,直到今天都還沒好利索。
怕打攪到餘福睡覺,蕭策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