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太極殿,文武百官分列左右,都在等待著城外的消息。
沈南天作為異姓藩王,帶回京的親軍隻能在城外駐紮,且必須在京畿禁軍的監視下,而一旦沈南天父子孤身回到長安城,將來還能不能走出去就難說了。
所以隻要沈南天沒有昏聵到一定程度,都不會放任朝廷禁軍轄製住天盛鐵騎。
如今眾臣等待的,無非是沈南天父子強行帶兵滯留不肯入城,或是讓沈修合領軍駐紮,由沈南天一人獨自回來應對朝局。
蕭世成坐於龍椅之上,神情卻出奇的平靜,群臣也隻當這是帝王藏鋒,不露聲色。
太子蕭炎,三皇子蕭恪,二人位於朝班前列,此刻心思各異,視線始終沒有交集。
就當殿中諸人的心情,快要與殿外的天色一樣陰沉壓抑時,一名傳召的內監自宮門外一路疾行,神情怪異的進入太極殿中。
總算來了!所有人齊刷刷將目光投了過去,跪在地上的內監頓感壓力山大,但還是硬著頭皮高聲道。
“啟稟陛下,武定王父子,已隨六皇子入城,陪行的黃統領,崔大人,韓大人,也都已到達宮門外聽候旨意。”
聽到這個消息,殿內諸臣的臉色也跟這內監一樣說不出的古怪,沈南天父子居然一同入城了!難道他們不怕沈家被一鍋端了,再也回不到西北去嗎?
龍椅上,蕭世成聽完內監的稟報後,表情依舊雲淡風輕,隻點名扼要一個問題。
“五千騎兵呢?”
內監跪在地上,左思右想,而後才認命般閉上眼,將蕭策交代的話複述出來。
“回稟陛下,六皇子他。。。他讓武定王父子。。領著五千鐵騎全部入城了。。六皇子說是將士趕路辛苦,需得入城吃點好的。。”
此言一出,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座太極殿中都響起討伐之聲。
“胡鬨!藩王軍隊怎可入城!六皇子太過兒戲!”
“五千西北蠻子若在城中生事,這等罪責六皇子他擔得起嗎?”
“若武定王心存不臣之心,六皇子乃千古罪人!”
眾臣群情激奮下,快要將太極殿的屋頂都給掀了,由於蕭策的行為實在太愚蠢,大臣們太過氣憤之下,甚至忘了蕭策是陛下最疼愛的兒子,一個勁兒的口誅筆伐。
蕭恪站在大殿前方,雖是努力低著頭不讓人瞧出端倪,可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這時就聽蕭炎淡淡開口。
“老三,看著老六被群起而攻之,你似乎很高興啊?”
蕭恪聞言趕緊神色如常抬頭。
“太子殿下,你可彆給我扣帽子,六弟此舉太過莽撞,欠缺考慮,我這做哥哥的很為他憂心。”
“是嗎。。。”
蕭炎隨口輕笑一句,便又將視線聚焦到龍椅之上,一切還需父皇來定奪。
蕭世成將眾臣的反應儘收眼底,饒有興趣的繼續問道。
“如今武定王父子人在何處?”
傳信內監後背已被冷汗浸濕,隻覺得蕭策給他安了個天大的苦差事。
“武定王爺率領五千鐵騎,正在黃統領幾人陪同下,在宮門外等著麵聖。。。武定王世子他。。。跟著六殿下走了,也不知二人去了何處。。。”
大殿內眾人隻被雷的外焦裡嫩,全都被震驚到無以複加。
就聽禦史大夫賴仲德手指顫抖的問道。
“你是說五千騎兵如今就在宮門外?!”
內監快要被嚇尿了,帶著哭腔跪趴在地上。
“陛下恕罪啊!這都是六皇子的意思!奴婢也不知他是如何說服黃統領他們,奴婢接到命令趕過去時,那五千騎兵已經整整齊齊列隊在宮門外了!”
太極殿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就連再罵蕭策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因為眾人心中六皇子已經被判死罪了。
就聽龍椅上方,蕭世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啊!”
眾臣以為皇帝是已經憤怒到極點,紛紛跪在地上勸慰。
“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