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死牢的第三天晚上,蕭麥正欲入睡,忽聽到一陣腳步聲走來,緊接著鎖鏈嘩啦啦響,兩個人伴隨著酒肉的味道,走進了死牢之中。
光憑味道,蕭麥就能聽出,來者是常四兒和自己的仇家,那個外號叫白臉的小捕快,因為他身上有皮肉傷正在愈合的味道。
“這麼快。”
常四兒的行動,多少有點出乎蕭麥的意料,他以為,這種案子至少要籌謀十天半個月,確定萬無一失才能行動。
“蕭兄弟,我把人帶來,給你賠罪了。”常四兒給白臉使了個眼色。
白臉連忙拱手,儘管蕭麥看不見,還是表現得極其委屈誠懇,聲音裡都帶著哭腔,與那晚想要蕭麥性命的凶惡樣,完全判若兩人“蕭大哥,真是對不起,我錯了。都怨捕門的家夥,瞧不起咱穿麻衣的,整天對我呼來喝去,又打又罵,我是真的受不了,才一時糊塗冒犯了你,對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錯了,蕭大哥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說著說著,白臉已經是涕淚橫流,情到深處,直接跪倒在地,哐哐磕頭“對不起,對不起!”那場麵,倒反天罡,好似蕭麥才是欺負人的那個。
蕭麥實在聽不下去了,忍著心裡麵的厭惡,伸手把白臉扶了起來“彆哭了。你若誠心悔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老天爺會原諒你的。”
“至於我的任務,就是送你去見老天爺。”蕭麥心中暗想。
“哈哈,這就叫不打不相識,我專門買了酒肉,慶祝你們冰釋前嫌!”常四兒從食盒取出酒菜,擺了滿滿的一桌子。
入座後,常四兒居中,一把搭在蕭麥肩膀上,一把搭在白臉肩膀上“今晚咱們不醉不歸,明天就是親兄弟了!”
白臉連忙應和“對,親兄弟,親兄弟!”之後,又真心感動得垂下眼淚,慶幸自己因禍得福,徹底攀上了四哥這條線,日後跟著他一起飛黃騰達,權勢財寶,嬌妻美妾,應有儘有,誰敢跟自己結一點冤仇,就讓他家破人亡!
常四兒見白臉哭得稀裡嘩啦,一時間悲從中來,緊緊地握了下他的肩膀“啥也不說了,來,吃菜!”
蕭麥亦不多言,悶頭大口吃肉。自從血肉強化以來,蕭麥的飯量就開始暴增,也沒覺得胃口有多好,結果總在不知不覺間就吃下了碗。
與此同時,他的肌肉也在猛漲,好似變成了一隻大猩猩——倒不是說長得像猩猩,而是猩猩這種動物,明明喜歡吃素,卻能長出一身彪悍肌肉。蕭麥也跟猩猩一樣,吃進肚子裡的食物,能直接轉化成肌肉。
原本,蕭麥的體型勻稱中偏於消瘦,可在死牢的這三天,他硬是頂著劇烈的腹痛,胡吃海喝,體重暴漲了十多斤,全身肌肉愈發得漂亮結實。
“趁著還能白吃白喝,一定要多吃多喝。上路之後,還不知去哪兒著落飯食。”蕭麥心想,他當然不可能給常四兒玄黃印,所以殺掉白臉之日,就是他跑路之時。
另一邊,白臉對滿桌飯食,固然眼饞,卻強忍著沒咋動手,他忙著給兩位大哥敬酒,一邊祝賀常四兒前途無量,一邊稱讚蕭麥智勇雙全,溜須拍馬之言一套接著一套。
最後,常四兒甚至沒有灌他,白臉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見此情形,常四兒悄悄從袖口取出一個小藥包,將裡麵的藥粉倒在杯子裡。
藥粉遇酒則融,化為無形。
常四兒一笑,把酒杯遞給白臉“哥哥我敬你一杯。”
“撲通——”
白臉喝罷常四兒遞來的酒,一頭撲倒在了桌子上。
正在啃雞骨頭的蕭麥,動作滯了一下,心想怎麼突然就醉了。
這時,常四兒伸手搭在白臉肩膀上,緩緩站起身,走到了白臉身後,道出了幾聲滿是哀愁的話語“兄弟,我對不起你啊。”
見白臉沒有反應,常四兒又上前,從背後使勁他,猛勒他的兩側肋骨,見白臉沒有反應,才徹底放下心來,聲音頓時變得陰沉又狠毒“我是想帶你一起乾大事兒,可惜啊,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擋了我的路。”
“放心,等我混出模樣,一定善待你的家人。”說罷,常四兒鬆開手,抬眼看向蕭麥。
蕭麥縱然戴著眼罩,亦覺察有一道陰森的寒光,射入了自己的識海。
“四哥,他是怎麼暈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