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戾火與武道之光,能照亮武者的修行方向,我的方向又在哪兒?”
另一邊,所謂財帛動人心,眾鏢師懷揣著大筆銀子,心態較之先前急劇改變。
明明這會兒又起了大風,天氣變得更加詭異恐怖,大家卻沒有之前那麼恐懼了。
直到,一條青灰色的胳膊,突然自草叢伸出,抓住了離路邊最近的一名鏢師的腿。
“啊!”
那鏢師在連聲慘叫中,被拽入草叢,拖行著在草叢下來回飛梭,並不時發出骨骼破碎之聲。
緊接著又有第二個鏢師,也被如法炮製,拖入草叢。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瞬間擊碎了由財貨所構築的虛妄信心。
眾人再度亂成一團,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
車轎內的張小姐聽到哭喊,便詢問餘秀“外麵怎麼了?”
餘秀向車轎靠近兩步“歹人發動襲擊了!”
“呃!”張小姐發出一聲驚呼,立即跟丫鬟抱作一團,接著又問,“能對付嗎?”
餘秀張開嘴,卻發現說不出話來。
見他啞口無言,張小姐也就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立即說道“丟下一切輜重,快走!”
“好,我這就去辦!”餘秀趕忙去吩咐眾人舍棄輜重,全部聚攏到小姐所在的車轎周圍。
張小姐則與丫鬟相擁,口中發出了遏製不住的哭腔“我與秦郎分彆十二年了,十二年前中斷的婚禮,今生可再續上前緣?”
送親隊伍輕裝簡行,小姐丫鬟、奶娘大夫的兩駕馬車,被圍在正中間;力夫、車夫、趟子手緊靠馬車,做人肉盾牌;眾鏢師則身處最外圍,高舉兵器,擺出了一個刺蝟陣。
夜風也越來越大,吹得草浪傾伏,亂石飛天,連殘肢斷臂都開始滿地軲轆。
隊伍迎著狂風往前走,斷臂很快就滾到了眾人腳下。
起初,餘秀隻見到了六根斷臂,其實遠不止六根。
無數的斷臂滾過來,像極了有生命的,滿地亂爬的蛆蟲。
所有人都不敢碰,儘量躲著,可斷臂很快就鋪滿了腳下的路,無處下腳,就隻能踩上去,結果發出的爆裂聲和惡臭味,更像蛆蟲。
蕭麥這會兒失去了坐騎,隻能步行。
他眼睛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狂風推著無數的斷臂,從他的腳邊滾過,並不時撞在他的小腿上。
那感覺,就好像碩大的蛆蟲,在自己的腿上爬來爬去。
恐怖之外,又多了十分的惡心。
由於各種極端情緒,都會害眼病複發,所以蕭麥一直在有意識地錘煉自己的心性。
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為他保存了幾分理智。
其他鏢師就慘了。
有鏢師忍不住,拿起火把映照腳下,然後直接精神崩潰,因為他分明看到,斷臂以手為足,滿地亂爬!
“這些斷臂是活物!”
與此同時,斷臂亦發覺了他因崩潰而散發出的絕望氣息。
刹那間,猶如猛虎尋得了致勝之機,立即朝他群起而攻之。
無數斷臂如蛇一般把他撲倒在地,肆意拉扯。
見到同伴的詭異經曆,恐慌立即似漣漪般蔓延開來,刺蝟陣也就此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