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愛國學生圍坐在一起,小聲討論著即將到來的遊行活動。
其中一個同學輕聲問道“大家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朱怡貞回應道“遊行的時間和路線已經確定好了。”
她接著說“我這邊宣傳標語和宣傳稿也已經確定下來了,隻是製作旗子和橫幅還需要一些時間。”
另一個男同學補充道“我們人手不夠,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準備。”
朱怡貞關心地問“那最近那些準備加入我們遊行的愛國教師呢?他們可靠嗎?”
領頭的同學回答道“都是些年輕的教員,思想進步,愛國熱情高漲,非常可靠。”
領頭的同學鼓勵大家“大家都辛苦些,這次遊行非常重要,一定要準備充分。”
與此同時,林楠笙跟著同事走進了舞會。
他一邊和同事寒暄,一邊用目光在舞池中搜尋著朱怡貞的身影。
剛看到朱怡貞離開同學獨自一個人走向休息區的時候,林楠笙就跟同事打了個招呼,然後大步向朱怡貞走去。
朱怡貞在休息區,不時有同學過來邀請她跳舞,但都被她婉言拒絕。
就在這時,林楠笙突然想起了陳恪昨天說過的話——跳舞並不是關鍵,關鍵是要給她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於是他路過飲料區時,順手拿起一杯飲料,朝著朱怡貞走去。
朱怡貞看到他後,禮貌地打招呼“徐老師,您也來了。”
“嗯,同事帶我來的。我可以坐這兒嗎?”林楠笙微笑著問道。
朱怡貞立刻往裡麵挪了挪,說道“當然。”
“謝謝。”林楠笙道謝後,便默默喝起了飲料,並沒有主動搭訕。
倒是朱怡貞率先開口道“徐老師您怎麼沒有去跳舞啊。”
林楠笙說道“我不太會跳舞,我在師範上學的時候,學校很少舉辦舞會,我真的不太會跳,笨手笨腳的,被嫌棄了幾次之後就更不會了。”
朱怡貞笑著說道“其實沒有關係的,申江大學經常舉辦這樣的舞會,你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其實此時的朱一珍和林楠笙相處得也有些尷尬,但是也不知道如何離開。
想要求助胡秀芬,此時胡秀芬正在和她的同學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林楠笙也看出了朱怡貞的尷尬,但是他不想就此放棄,於是主動開口道“你怎麼不去跳舞啊?”
“我其實不是很喜歡跳舞。”
“為什麼?”
“其實在舞會上女孩兒都很被動的,可能您不太明白這種感覺。”
林楠笙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很真誠地說道“我明白,在舞會上男生邀請女生跳舞,看上去是一種紳士的表現,但實際上沒有舞伴的女生,會被默認為不夠好,甚至會被認為是對異性沒有吸引力。
就算是在這種思想開放的大學裡,還是沒有人會意識到,社交中隱藏的這種不平等。
任由女性處在一個被選擇,被欣賞的境地。從某種情況上來說這並不公平。”
林楠笙的回答讓朱怡貞非常驚訝甚至驚喜。
“徐老師,我真沒有想到你會意識到這些。總是在說男女平等,可約定俗成的社會法則,天然地會把女人看作弱勢。”
林楠笙回道“所以在這樣的場合,其實你很難開心得起來。”
朱怡貞會心一笑,說道“其實我經常安慰自己,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不是你太敏感了,在有些事情上,沒有人意識倒並不代表這一定沒有問題。”
“你知道嗎?我父親經常說在這個動蕩的時局下,女子隻需要讀書明理,將來能找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就已經很好了。
可我覺得我不需要被人照顧,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隻屬於我自己,我可以做很多男性為國家做的事情,甚至比他們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
林楠笙再一次被朱怡貞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癡癡地看著朱怡貞。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自己的任務和朱怡貞聊起《草葉集》,一同背誦詩歌。
這一刻他們的靈魂思想達成了共鳴,朱怡貞仿佛遇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