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知山險,漁夫曉水急。
朝堂上的庸碌之輩竊居高位,榮華富貴得來太易,早已缺乏對外威脅的感知。
李應等人雖無大局觀念,但經曆過的江湖事足以讓他們謹小慎微,反倒能夠看出餓虎在側的威脅。
劉玄拋出海上之盟的引子隻是為了在他們心中埋下一根刺,一個大宋昏庸無能的刺。
梁山是不可能一直窩在山上的,總要向外發展,可又不能一開始就占據城池,惹人矚目,那麼似李扈兩莊這類的地方豪強就是劉玄的目標。
打天下和守天下都需要人才的幫助,劉玄再是自信,也不能一人攬下,李應等人鄉間口碑不錯,為人又懂事,就算不能拉上梁山當打手,放在民間做手套亦是一種好選擇。
將梁山釀製的酒水和製造的玻璃交給李扈兩莊售賣,就是維係關係的利益紐帶。
酒至半酣,話語連連,眾人間的關係明顯愈發和睦,情誼漸漸深厚,頗為意氣相投。
忽的有人來報,莊前有一個邋遢漢子前來投靠劉玄,言可助梁山說服李家莊附依,省了刀兵乾戈。
聞言,廳中先是寂靜一片,隨之引得眾位好漢大笑不止。
雲裡金剛宋萬當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敬劉玄一人,不由出言調侃。
“哈哈哈,大官人,你這撲天雕是有人要射下不成,我可要長世麵了。”
扈三娘頗得眼緣,早與眾人混得相熟,亦是嬌笑出聲。
“哈哈,李大哥,不知是哪來的好漢到這裡來打食,竟不知獨龍崗還有我們扈家莊,隻看得上李家莊。唉,看來撲天雕大名真是江湖遠揚啊。”
李應臉都黑了半分,隻覺肝火旺盛,怒道。
“好漢!我看是不知哪個犄角裡鑽出的渾臟鳥,醃臢潑貨,竟敢胡言亂語,真真是綠豆眼裡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待我出去紮他幾個窟簍,好叫他知曉什麼叫禍從口出。”
見李應氣勢洶洶起身離席,杜興亦是麵色不愉的站起相隨,劉玄急忙說道。
“李應兄長且慢,那人既是前來尋我,應由劉玄出麵先問清緣由,再做定奪可好?若是巧言令色之人,憑白辱沒兄長威風,我亦不會放過他的。”
李應自是知曉此間劉玄才是主事的,那人雖對自己不敬,可卻是投劉玄而來,適才不過是做些態度,好叫旁人不小覷自己,眼下劉玄給了台階,李應就順坡下驢道。
“好,我敬佩劉賢弟為人,便且先放過那人一馬,若是他說不出個二三四,我手中鋼槍必要教他做人道理。”
李應識相,劉玄當即命人請那漢子進廳敘話。
不多時,護衛在前引一個著鬆敞棕麻衣,腰係粗繩布,穿一雙緊步丁頭履,手腳皆綁整齊布的高大胖漢進得廳來。但見
眉稀目大橫肉生,體胖腰粗似兩人,臂膀能使千斤力,腳下步樁穩如山。
那人生得高大,身軀健碩,隻是不修邊幅,胡子雜亂,身上風塵仆仆,多有黃土沾染。
隻觀其形貌,亦應是一個好漢,可劉玄認不出來是誰,當下起身出席向前問道。
“劉玄當麵,不知好漢名諱?”
那人麵色一喜,朝劉玄行禮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