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善能夠混到殿前太尉,還是會察言觀色的。
他一瞧戰兵臉色不好看,頓時就蔫了,也不再掙紮,更是諂笑幾下,連忙低下頭去繼續老實的當俘虜。
可惜隨行的李虞候就沒有那麼識相了。
李虞候想著他們是代表天家來詔安一群匪寇,此前束手就擒是擔心戰兵們下手不知輕重,會白白丟了性命。
但現在眼前的是梁山頭領,頭領總會有點見識吧。
這世上能當官誰會想一直做賊呢!
推己及人,李虞候覺得朱貴麵對朝廷詔安,一定會有所動搖。
若是朱貴有著詔安的心思,那就一定不敢得罪他們。
畢竟能不能詔安,或者詔安後能得到什麼待遇,這些可都在他們的權宜之內。
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是李虞候一貫的做事風格,特彆是他還巴結上了大宋目前權勢最大的蔡太師。
這要是還不顯露威風,那不是白給人當狗了。
心中有著盤算的李虞候當即立起腰杆,向朱貴頤氣指使道。
“兀那漢子,你可是個有名號的?”
“我們是朝廷派來詔安你等梁山賊寇的,你還不快快前來拜見!”
“見官不拜,果是一群沒有禮數的水窪草賊,我可跟你說,想要得到朝廷赦令詔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些無知嘍囉敢對使臣動粗,還綁縛本官,教本官不舒服了,日後我少不得在官家麵前狀告你等賊寇禦下不嚴,如此耽擱詔安大事,那賊首劉玄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但凡你是個識相的,速來請罪,將這些嘍囉統統都”
李虞候越說越是上頭,好似已經認定梁山絕對會哭著求著詔安,會將負責詔安他們的視作上賓一般。
大宋百年積累的威嚴,使得李虞候眼高於頂,他全然不將梁山眾人放在眼中了,端的是囂張至極。
一旁的陳宗善等人聽著李虞候如此猖狂話語,紛紛都大驚失色,心中不由對李虞候罵罵咧咧,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現在他們的性命還在人家手裡,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這廝鳥是被驢踢了腦袋不成,怎麼敢大放厥詞的!
果不其然,李虞候話未說完,朱貴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自從劉玄成為梁山之主,還沒有人敢對朱貴這麼大聲說話過,李虞候算是第一人了。
既然是第一人,那麼朱貴就得好好招呼李虞候。
隻見朱貴揮揮手示意了一下,押著李虞候等人的戰兵也不用朱貴多言,便頓時明了朱貴的意思。
能夠入選戰兵的都是梁山嫡係,他們亦是知曉大當家劉玄沒有詔安的意圖,早就對前來詔安的李虞候等人不爽了。
隻是陳宗善幾人先前太老實,才讓他們沒有找到機會好好教訓一頓。
如今李虞候這個不怕死的跳將出來,正是合了他們的心意,尤其是還有朱貴的示意,他們可得要和李虞候好好玩玩了。
一陣秋風吹過,卷起滿地黃葉。
陳宗善等人不由打了一個激靈,感到絲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