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打的什麼主意,陳宗善怎會看不出來。
原本他對梁山也隻是道聽途說,沒有多少了解,覺得朝廷的詔安法子還不錯。
畢竟趙官家的寵臣高俅確確實實是被梁山給弄沒了,不饒首惡劉玄亦是在情理之中。
可自從來到濟州聽過張叔夜對梁山的分析,兼踏入梁山地界後,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陳宗善算是知曉劉玄在梁山的地位了。
劉玄相對梁山,好似趙官家相對朝廷,都是不可有半點動搖的。
朝廷想要因為一旨詔安勾的梁山內亂,實在是不切實際。
梁山好漢對劉玄的擁護,遠不是朝廷那幫遠在天邊的高官權貴能夠隨意揣測的,
劉玄此人絕不是個凡俗賊寇啊!
尤其是在親眼見到劉玄後,陳宗善竟是隱隱覺得劉玄更比趙佶還像個皇帝。
真龍天子就該似劉玄這般氣度!
前朝宰相章惇所言的端王不似人君,在此時此刻與劉玄一比較,陳宗善心中莫名有著幾分認同了。
若是趙佶如此下去沒有改變,那麼梁山恐是會有
陳宗善終究還是宋臣,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那就是十惡不赦的罪過。
不過陳宗善不敢想,卻是有人替他想,不止想,而且還明目張膽的大聲講了出來。
“哼!那趙佶不過得幸之人,想他是個遊樂王爺,若不是哲宗無後,又怎得輪到他當皇帝!”
“縱情山水、貪玩享樂、不顧民生、放任國朝、任用奸佞、寵幸宦賊等等害國害民之舉,那廝哪條沒有做過,我看他就是個亡國之君!”
“就憑他和那群奸賊也敢亂施毒計,妄圖梁山,真是不知所謂,教人貽笑大方!”
“哈哈哈,大宋有此人,端的是報應不爽!”
聽得如此悖逆之言,陳宗善不由麵色巨變,連忙向那人望去。
這是哪來的狂人啊!
梁山便是有不臣之心,但大宋有著百年餘威,這般口出狂言,必是會惹得好麵子的趙官家勃然大怒。
到時趙官家一怒之下,不管不顧直接將儘數軍馬派出,少不得百萬大軍臨梁山,縱使梁山再是有兵有將,怕也難逃破寨人亡。
畢竟雙方的體量就擺在眼前,梁山十數萬人哪真的比得了朝廷千萬人口、百萬大軍。
陳宗善仔細打量著那人,想看看其是不是失了智,害了瘋病,不然怎會如此狂妄。
很多人都明了趙佶不是個當皇帝的料,但自章惇被趙佶秋後算賬,累及子孫,還敢公然說趙官家不是的,這可是當世第一人啊!
隻見得那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約有三十左右年紀,端的打扮
身穿鴉翅青團領,腰係羊脂玉鬨妝,頭戴鵔鸃冠一具,足躡珍珠履一雙,規行矩步端詳士,目秀眉清年少郎。
陳宗善瞧在眼裡,隻覺得此人是個風流人物。
可這表人物,怎得會如此口出狂言?
“官家自有官家的打算,天子自有天子的威儀,不是什麼人都能妄議聖上的,須知禍從口出,不知好漢何許人也?”
陳宗善雖然不想得罪梁山,可他的官是趙佶給的,且陳家還要在東京生活,麵對有人‘詆毀’趙佶,他也不能當作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