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不行的,有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繪裡世實在乾不出這麼屑的事來。
而且看亞夢的表情,如果她這麼做了,她會當場哭出來也說不定。
黃瀨涼太心中危機感陡生。
“個子很高的白發娃娃臉小帥哥”,先前從淺川瞳那裡聽到的這個形容太過具體,輕易地就能讓人將其和眼前的人聯係在一起,而且聽他的稱呼好像的確和繪裡世很熟悉。
又想起先前繪裡世說過的話,他狐疑地眯起眼睛這家夥不會就是那個厚著臉皮讓繪裡世騎單車載他的人吧?這真是他這輩子聽過最沒品的事了。
對他的第一印象分已經跌無可跌的他推著繪裡世的自行車踏前一步與她並肩而立,露出的笑容很沒有必要地比拍攝狀態時還要燦爛幾分“你們好,我是繪裡世的朋友黃瀨涼太。”
可惜他火力全開發散的魅力完全沒被人接收到,對不感興趣的人凪誠士郎日常自帶屏蔽模式,至於亞夢現在更是滿心滿眼都隻有繪裡世。
她咬了咬下唇,儘管因為有陌生人在場而社恐症狀大爆發,但好不容易堵到了一直在躲著她的好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臨陣脫逃。
她與繪裡世曾經都是私立聖夜學園的學生社團「守護者」的一員。
名義上是校方為了給予學生充分自由而設立的學生自治組織,實際上則是為了守護孕育著夢想的「心靈之蛋」的切實意義上的「守護者」。
在亞夢心目中,守護者的大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同伴與友人,她永遠不會忘記與他們共同經曆過的那些珍貴的記憶,正是因為這份珍視,一向不擅長表達心意的她才會在畢業時主動提出等升入中學後也要繼續一起當守護者。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開學後她並沒有等到守護者的重聚,而是繪裡世堅決的退部申請。
麵對她不可置信的神情,她隻是沉默著並未對這一行為做出任何解釋,隨後更是招呼都沒打一聲地轉去了彆的學校,她本以為是她家裡發生了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故,發消息卻發現她已經將所有人的聯係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單。
那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她。
雖然因為被huptylock認主的人會自動成為joker這條規則而擔任了joker的職位,但在她心裡,從一開始就能不依靠鎖的力量淨化壞蛋的繪裡世才更適合擔任joker。
之所以這麼執著地尋找她,除了想要一個答案外,也是因為這幾年來,壞蛋的數量一直在不明緣由地增多,甚至還出現了明明主人的狀態沒有問題心靈之蛋卻黑化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裝沒看到吧。
“抱歉,前輩,我和亞……日奈森有些話要說,能稍等一下嗎?”她輕聲說,和凪誠士郎說話時額外用上了一點哄孩子的語氣,“還有凪。”
意識到現場的氛圍比他以為的還要不和諧的黃瀨涼太自然不會不看眼色地提出反對意見,凪誠士郎看了她一眼,也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快點哦。”他強調。
繪裡世帶著亞夢走遠了一段路,終於離開了陌生人的關注,亞夢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事到如今,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吧,繪裡世。”明明已經在腦內反複預演練習過這番質問,但在開口時,她的聲音還是因為哽咽而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突然退出守護者?”
繪裡世微微偏頭,路燈的光把她瘦高的影子投在地上,她麵對亞夢的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額發的陰影落在她的眼睛裡,讓它們看起來像是兩汪結冰的深不見底的海。
暗洋浮冰,利刃萬千。
“這件事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嗎?”她滿不在乎的語氣裡甚至透出了些許不耐煩來,“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那就是厭倦了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就和當時拒絕穿皇室披肩的你一樣,
“——覺得丟臉而已,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