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潔世一和凪誠士郎所說的那樣,最後他們還是選擇了馬狼照英和成早朝日的隊伍作為對手。
說實話,2v2的足球比賽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倫不類,至少在繪裡世眼裡是這樣的,要進攻就沒人防守,區區四個人竟然踢出了亂成一鍋粥的場麵,她看得頭痛,忍不住向後靠到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打算偷偷閉目養神一會兒,錯過的細節等之後看回放補……
誰承想就是偷了這麼一小會兒懶的功夫,出事了。
“繪裡世,繪裡世!”白夜從她的口袋裡拱出小腦袋來,先飛快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帝襟杏裡和繪心甚八,確認兩個人看不到自己後才飛到了她耳邊,急切地比比劃劃指向屏幕,“那裡,有壞蛋的氣味。”
迷迷糊糊的繪裡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心靈之蛋一般隻會在孩童階段容易發生動搖,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詞了,相比之下,反倒是咒靈遇到的更多些——大人和小孩都各有各的煩惱呢——循著白夜手指示意的方向看去,她並不費力地鎖定了異動的來源。
成早朝日。
“哭得真難看。”這時繪心甚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等會兒走人的時候彆哭到找不到出口,你,去給他帶個路。”
本來就打算過去的繪裡世平心靜氣“哦。”
因為脫力和精神上的崩潰而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跪在地上拚命想要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成早朝日終於可以,或者說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這片球場上存在的庸才,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竭儘全力想要觸碰到天才的領域卻落空的滋味如此苦澀,更何況之後要付出的代價是想讓家人過上更好生活的夢想和未來都化為了泡影,內心的自責和沮喪在快要將他淹沒的同時,也悄無聲息地在靜靜浮現在他身旁的那顆心靈之蛋上浸染上了灰暗的顏色。
凪誠士郎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不是,繪裡的那個……?
但就在他恍神的下一秒,那顆影影綽綽、看起來並不真實的心靈之蛋便又晃動了一下,慢慢地從空氣中消失了。
——因為在那個代表否定的白叉完全成型之前,成早朝日拉住了搖搖欲墜的自己。
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責怪任何人上——如果他要這麼做的話,他的生活早就被沒有儘頭的怨懟塞滿了——隻是這種程度的挫折是不可能擊潰他的,他可是哥哥。
於是抓著出發來藍色監獄前家人送給他的護身符、從中汲取到了重新笑出來的力量,即使比哭還難看也努力微笑著,他對某種意義上而言可謂斷送了他的足球生涯的直接凶手的潔世一道上了自己的祝福“潔,你要贏啊……要一直贏到死為止。”
匆匆趕到的繪裡世看到那顆掙紮中最後還是潔白無瑕的本色獲得了勝利的心靈之蛋,也鬆了一口氣,畢竟如果真的變成了壞蛋的話,現在失去了淨化能力的她能做出的應對方式隻有把它破壞掉了。
更何況如果她能夠淨化,也無法真正解決成早朝日的問題,既然選擇來到了藍色監獄,他注定已經無法像曾經的山田那樣能夠上場就能滿足、可以踢球就很開心了。
努力決定下限,但天賦決定上限,競技體育的職業賽場,就是這麼殘酷的地方。
……亞夢他們現在也會麵對這種困境嗎,如果會的話,他們會怎麼做?
繪裡世不知道。
“既然已經冷靜下來了,”她說,“那就跟我來吧。”
跟著她穿過冗長的走廊,成早朝日的心境已經和最初踏進這裡時截然不同,他的腳步拖遝著越來越慢,直到畏怯不前,撚著球衣背心衣角的手指節青白。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帶著一貫的冷淡神情,繪裡世轉身看向落後她已經有一段距離的成早朝日,伸手指了指背後那扇並沒有掛任何標識的大門“這是通往複活關卡的通道,但複活名額隻有一個,選擇走進去,你要和接下來在二輪選拔裡被淘汰的所有人賭這一個名額。”
她平靜道“第二個選擇是,現在就此離開,選一條性價比更高的路。”
“……就算你也覺得我沒有踢球的天分,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吧。”成早朝日扯扯嘴角,“潔和國神可都說你是溫柔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