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裡盛滿落地窗後壁爐溫暖的火光,吊燈明亮的燈光以及從女孩身上流瀉出來的、他全然陌生的無形光彩,這些光芒與紮根在他胸口的藤蔓糾纏在一起,把他拖入如墜夢境的恍惚中,即使懷抱著心臟被刺穿的痛楚,也執拗地不願回到屬於他的陰暗肮臟的淤泥裡。
直到突然往窗邊走了幾步,指著窗戶仰頭和身旁與她眉目相仿的女人說話,他才陡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境地,猛地轉身落荒而逃。
他慌不擇路地撞上了警報器,被循聲趕來的警衛扭送到了警察局,而這個小小的意外甚至沒有驚動宴會廳裡的賓客們,隻有作為壽星的女孩又疑惑地看了眼窗外,用稚嫩的聲音問道“媽媽,德國有很多流浪動物嗎?”
從亮處看暗處並不太分明,她不確定地比劃著“窗戶外麵好像跑過去了一隻金毛,臟兮兮的。”
而凱撒在警局待了一夜後,姍姍來遲的男人才終於來領走了他。
他猜出他這一次離家出走的緣由,破天荒地沒有打他,而是嘿嘿地笑了起來,好像終於找到了能更有效的摧毀他的方式,渾濁的眼睛裡閃爍的光芒滿是惡意。
“看見了吧,她就是個——”他歇斯底裡地笑起來,用儘世界上最惡毒最汙穢的字眼來辱罵她,“你竟然指望她會愛你嗎?沒可能的,她隻愛她自己!”
似乎從詆毀她這件事中得到了短暫的快樂,他手舞足蹈,卻又痛哭流涕。
凱撒平靜地看了眼麵前這個比起人類,更像是個會說話的畜生的東西。
他不會再指望有什麼人能愛他了,包括「愛」本身他都不再需要了。
“——還有哪裡需要修改嗎?”
紋身師把起好的底稿展示給他看,他伸出手,拂過藤蔓上林立如刀簇的尖刺。
“這些,”他淡淡地說,“改成羽毛吧。”
“……誒?”
“怎麼,有問題?”
“不是。”對方起身去找顏料和畫筆準備修改圖案,“就是覺得玫瑰的刺不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嗎?換成羽毛的話會有點違和吧——這種輕飄飄又柔軟的東西也能傷人嗎?”
他一瞬間有些恍惚,想起被男人精心地放置在一塵不染的玻璃罩後的玫瑰,女人為他取的“米歇爾”這個名字,以及那個女孩用那雙清澈見底、仿佛生來就沒有接觸過任何陰暗昏聵的眼睛從另一個世界向他輕輕投注過來的一瞥。
“能的。”
他輕聲說。
每朵玫瑰生來都生有荊棘,儘管她全無所知,可他還是被深深地刺痛,心臟被刺穿的傷口經久無法愈合,伴隨血肉搏動滋生恨意。
他本以為這種恨意會長長久久地持續下去。
但隔著漫長的時間和命運的翻覆,當他再一次和那雙眼睛對視時,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驚悸於它們的美麗。
我覺得凱撒應該是有去找過媽媽的,畢竟在他眼裡應該去哪兒都比在他爹身邊強,隻是沒成功而已。
真·青梅竹馬if線大概會是妹追出來的展開,但是男嘉賓們不要整天隻想著讓妹撈撈啊,追老婆還是要靠自己努力x
因為妹所以凱撒的紋身圖案略有些變化,手臂部位變成了羽毛與藤蔓交纏的樣子,大家自行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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