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我說話嗎?”林路北好不容易把窗推開了,不停拍著顧則臣的臉。
以前鄰居好像也有煤煙中毒的,但最後都是怎麼救的?
拖出來以後呢?
有些好像死了……
“姐,怎麼救啊?”林路北喊他姐。
他姐比他厲害,什麼都知道一點,肯定能救!
林道西用眼睛到處看著,看到外屋地的缸,用瓢取了水回來,喝進去。
噴出來!
噴一臉!
顧則臣眼前一片黑,看不見。
腦子鈍鈍的。
聽得見聲音,但是回答不出來。
很冷。
背冷,腿冷,渾身都冷。
最冷的是,臉。
不知道刮的是東南西北哪個方向的風,已經冷到皮膚都疼了起來。
夜,又黑又暗。
無邊無際的黑,看不到一個人。
顧則臣的眼睛試著動了動,眼瞼動了,眼皮根本睜不開。
林路北上手要去搶他姐手裡的水瓢。
“乾什麼?”林道西問。
“他沒醒,你再潑點!”
林道西“……”
“他可能要凍死了……”林道西看著躺平在地麵上的人。
顧則臣會不會死,她不是很清楚,反正繼續擱外麵蹲著,她要死了!
凍死!
“能進屋嗎?”林路北回頭去看所有窗子都推開的屋子。
林道西“……”
她和林路北搭手,把顧則臣拖回了家裡。
沒敢直接回屋,而是送到了西屋。
“我去找大媽過來看一眼。”林道西說。
“不用了吧。”林路北不想麻煩彆人。
“要是他死了呢?”林道西斟酌來了句。
這人一直不醒,她也不清楚要不要送醫院去,還是問問人比較穩妥。
上屋大媽和大爺穿著單襯衣襯褲披著大衣跑了過來,確定人沒事,兩人又回去了。
顧則臣的世界終於從一片漆黑當中,亮起了一點點的光。
那光似近似遠,看不真切。
滅了。
亮了。
影影乎乎。
長長的睫毛輕輕煽了煽,那睫毛在下眼瞼有長長的影子。
睜眼睛……
睜不開。
腦子依舊沒辦法正常運作,整個人好像丟了魂一樣的。
冷,已經感覺不到冷了,身體都是麻的!
嘴很酸,說不上來的那種酸,仿佛整個口腔就要爆炸。
“能聽見我說話嗎?”林道西將頭湊近一些。
不確定他能不能聽見,讓自己靠得更近一些。
顧則臣張張嘴。
林道西一臉問號,將臉靠到他的嘴邊。
她明明看見他張嘴,就是聽不見聲音。
顧則臣迷迷糊糊中,看見了一雙眼。
看清了一雙眼。
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她好像說了什麼,他聽不到。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林道西見林路北蹲得不是地方,一屁股把弟弟擠走。
拉起來顧則臣的手,從上到下的揉著。
過去她媽養的豬得病了,眼看著要死了,她媽也這樣做過!
行不行的,死馬當成活馬醫。
……
“不行,他不能和我一起睡。”
林路北聽林道西安排顧則臣睡覺的地方,一開始他也覺得沒問題,慢慢一想,大聲拒絕。
家裡是出過事的!
顧則臣是那個爺爺的外孫,但顧則臣是個什麼樣的人,沒人打包票啊!
萬一這個人大半夜好了,起了彆的心思怎麼辦?
他跟他姐裡屋外屋住著,挨得太近了。
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