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火光跳動著,映照出眼前這個老者的麵容,溝壑縱橫,如同飽經風霜的岩石。他身穿粗布麻衣,沾滿了黑色的煤灰,但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張鐵匠?”我試探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尊敬。
老者冷哼一聲,沒有否認,隻是上下打量著我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你們找我這個糟老頭子做什麼?”
“久聞您老手藝超群,我們桃源之地百廢待興,正需要您這樣的人才!”逗比向前一步,熱情洋溢地說道,仿佛忘記了先前的警惕。
“桃源之地?”張鐵匠低聲重複了一遍,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一群溫室裡的花朵,也敢妄談建設桃源?”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們身後的戰士,最後落在我和逗比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直視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我們並非貪圖享樂之輩,我們有決心,也有能力,將桃源之地建設成一方樂土!”
“哦?”張鐵匠似乎被我的話語激起了一絲興趣,他放下手中的鐵錘,指著旁邊一張設計圖紙,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如果你們能在一天之內,打造出圖紙上的這件農具,我就考慮你們的提議。”
我走上前去,仔細地查看圖紙,複雜的結構和精密的零件讓我心頭一沉。這是一件我從未見過的農具,設計精巧,功能繁多,顯然需要極高的鍛造技藝才能完成。
“怎麼,怕了?”張鐵匠看著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我深吸一口氣,將圖紙牢牢地記在腦海裡,轉身對逗比說道“我們走!”
走出山洞,溫暖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驅散了山洞中的陰冷和壓抑。我抬頭望向天空,心中充滿了鬥誌。
“媳婦兒,咱們真的要……”逗比欲言又止,他雖然平時嘻嘻哈哈,但對於鐵匠這門手藝,他也是一竅不通。
我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神堅定。
“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的!”
“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逗比一邊嘀咕著,一邊不情不願地跟我回到了桃源。我知道他心裡沒底,其實我心裡也沒底。
回到桃源,我立刻召集了幾個手藝最好的村民,把圖紙攤開在他們麵前。大家麵麵相覷,都像是看天書一樣。
“這……這玩意兒,怎麼看著比俺們犁地那玩意兒還複雜?”一個村民撓著頭皮說道。
“張鐵匠的考驗,自然不會簡單。”我壓下心頭焦慮,指著圖紙上的零件,開始給大家講解,“這部分需要用最堅硬的玄鐵打造,這部分需要……”
幸好,我雖然不會打造,但前世見多了各種高科技,對於機械原理也算略知一二。我將張鐵匠的設計拆解開來,化繁為簡,村民們這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材料很快就被搜集起來,我和逗比則一頭紮進了工坊。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中,汗水浸透了我們的衣裳。
“媳婦兒,你說這張鐵匠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啊?”逗比揮汗如雨地掄著錘子,還不忘抱怨,“這玩意兒,就算是神仙也未必能一天打造出來啊!”
“少廢話,趕緊乾活!”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裡卻也暗暗叫苦。張鐵匠給的圖紙太過精細,很多細節之處,我們根本無法把握。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看著地上堆積如山的廢鐵,我心中難免有些焦躁。
“哈哈,媳婦兒,你看你,都成小花貓了!”逗比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我伸手一摸,果然臉上沾滿了黑灰。我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繼續埋頭苦乾。
逗比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在關鍵時刻卻從不掉鏈子。他總能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用他的樂觀和幽默,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夜幕降臨,工坊裡的燈火依舊通明。
“成了!”
隨著最後一塊零件的組裝完成,一件嶄新的農具出現在我們麵前,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我看著眼前的傑作,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我就說嘛,我們一定可以的!”逗比興奮地一把抱住我,在我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工坊的門被猛地吹開,豆大的雨點砸了進來……
“不好!下雨了!”我驚呼一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灌進工坊,打在我們剛完成的農具上。我和逗比慌忙用身體護住它,卻無濟於事。
“該死!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下雨!”逗比忍不住咒罵了一句,語氣裡充滿了焦慮和沮喪。
我心裡也像壓了一塊巨石,這幾天的心血眼看就要付諸東流。我無力地靠在農具旁,任憑雨水打濕我的頭發和衣服。
“你們的心意,老張我看到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工坊門口傳來,我猛地抬頭,隻見張鐵匠站在風雨中,手裡撐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他放下傘,大步走進來,渾濁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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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把‘破風’,怕是不能用了……”逗比苦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