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庾目送他們進安檢。
直到幾人身影徹底看不見,柯庾才收回目光,轉身往外走。
飛機起飛後,坐在車內的柯庾望著衝向雲端的那架飛往國外的飛機,歎聲氣。
做了六年的美夢,終究是要醒的。
有遺憾,但看她能順利擁有想要的自由生活,他又是欣慰的。
柯庾啟動車子,掛擋。
砰——
突然一聲巨響,一輛黑色悍馬從後方撞上來。
車內的柯庾完全沒防備,頭重重磕在方向盤上,當場血流如注,失去意識……
—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在屬於亞熱帶國家的a國降落。
幾人從安檢口出來,遠遠就看到舉著歡迎牌的薑瑟。
遲雨一怔,看著歡迎牌那幾個大大的中國字,嘴角扯了扯,“幸虧這是在國外,要是在國內,這會兒我已經社死了。”
“《熱烈歡迎愛徒的到來!》……我天!好俗!”阿緣讀完那幾個字當場捂臉。
年年牽著媽媽的手,聽到她們兩個的話,好奇地看著許佳允,“媽媽,你不說這個薑叔叔是個藝術家嗎?”
許佳允低頭對上兒子的目光,溫柔一笑,“對啊,他是很厲害的國畫大師。”
年年眨了下眼,“可是我感覺他不太像。”
許佳允無奈一笑,“有時候一個人的性格和他的實力不一定是百分百和諧的。”
年年茫然地眨眨眼,顯然小團子不太理解這句話。
“你會喜歡薑叔叔的。”許佳允不過多解釋,她相信年年是個懂得自己判斷的孩子。
年年點點頭。
薑瑟遠遠地就看到許佳允。
待人走近了,他也注意到了許佳允身旁的小團子。
年年對上薑瑟驚訝又帶著一絲打量的目光,小腦袋歪了下,大大方方地朝著薑瑟揮揮手,“你好呀,薑叔叔。”
薑瑟大腦空白了幾秒。
反應過來,他丟開手中的歡迎牌,蹲下身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著年年。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許佳允,也不知道激動個什麼,他眼眶都紅了,“這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許佳允被他這副樣子整得也有些鼻酸,“是的,他叫年年。”
薑瑟點頭,看著年年,他伸手摸了摸年年的頭。
“這小子手長腳長,皮膚和眼睛像你,倒是會挑基因啊。”
許佳允被他這話逗笑,“薑老師,你這樣彆人會誤會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認親現場。
“誤會就誤會!”薑瑟看著年年,是越看越喜歡。
來之前,許佳允已經提前聯係過他,如今許佳允的情況他是清楚的。
“來吧!”薑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又大又厚的紅包,遞到年年懷中,“孩子,初次見麵,這是叔叔一點心意。”
年年在夕陽鎮的時候收過很多紅包。
他知道這是大人對一個孩子表示喜歡的方式。
但是……這麼大這麼厚的紅包,他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年年不敢收,禮貌地將紅包推回去,“薑叔叔,謝謝你的心意,但這個紅包太大了,年年不能收。”
薑瑟皺眉,“為什麼?”
“太多了。”年年認真道“我是小孩子,用不了這麼多錢,而且您賺錢也辛苦,這錢您自己留著吧。”
許佳允隻是靜靜地看著兒子。
她相信年年自己有分寸,能處理好。
對於薑瑟來說,這個紅包裡的錢其實也隻是一點小錢,但對於在夕陽鎮過慣了普通人樸素的生活的年年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薑瑟好說歹說,年年就是不收。
薑瑟最後都氣笑了,“你這小子怎麼小小年紀人情世故都學明白了呢!”
年年無辜地眨眨眼。
薑瑟站起身,哀怨地瞪著許佳允,“你是我的關門弟子,你兒子怎麼也得叫我一聲師公,但他不收我這個紅包,是不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師公了?”
許佳允有些哭笑不得,“你講不講道理了?”
“就是你的錯!”薑瑟冷哼道“你把這孩子養窮,都窮習慣了!”
許佳允“……”
最後實在拗不過薑瑟這孩子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