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裴桑嶼坐在粗糙的地麵。
他雙腳被銬著鐵鏈。
從清醒過來到現在,他一個人也沒見過。
他不擔心自己,隻擔心許佳允現在不知如何了。
鐵門突然被人打開。
外麵的光透進來。
裴桑嶼抬頭望去,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逆光走了進來。
待人走近了,裴桑嶼雙眼一亮。
“允允。”
他猛地站起身,卻一時間忘了自己的雙腳還被鐵鏈拷著。
被絆住的他摔了一跤,雙手撐著地麵,掌心磨出血。
許佳允在他跟前緩緩蹲下身。
裴桑嶼顧不上掌心的痛,抬眼看著她。
借著門外透進來的光,裴桑嶼看清了許佳允的臉。
她精致的臉蛋沒什麼表情,看著他的眼睛更是平靜。
裴桑嶼呼吸放輕,這樣的許佳允給他一種虛幻的感覺。
自從重逢後,許佳允再也沒有這麼平靜地對待過他。
“允允……”
他目光炙熱,“你沒事吧,裴赫群有為難你嗎?”
許佳允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裴桑嶼呼吸一滯。
女人的指尖冰涼,她的聲音平淡而緩慢,“裴赫群想救裴傾語,我能治,我們達成協議,他放了你,我治好裴傾語。”
“你……”裴桑嶼不敢置信,“你在幫我?”
“不然呢?”許佳允挑眉,“難道我還能看著你死坐視不管?”
“我以為,你恨透我了。”
“我是恨你。”許佳允收回手,“但你是年年的親生父親,年年雖從不說,但我知道他其實很想有個爸爸,比起不知根底的後爸,我想親爸總歸會好一些,你說是嗎?”
裴桑嶼腦子裡一片空白。
許佳允說的每個字他都聽清楚了。
可是組合在一起,他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你……是看在年年的份上,原諒我了?”
“原諒還早。”許佳允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裴桑嶼,這該慶幸當年我護住了年年,你記住,這個機會是看在年年的份上才給你的,你口口聲聲說你如何愛我,那就讓我看看,為了我,你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裴桑嶼仰著下巴,看著逆光而站著的女人。
這一刻,其實理智尚存。
其實多少能從她這番話裡聽出另一番深意。
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隻要能再次擁有許佳允,他什麼都不顧了。
“好。”他撐著地緩緩站起身,看著許佳允的眼睛,他笑,眼尾泛紅,“允允,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許佳允抿唇,美眸裡淡而冷,“我拭目以待。”
……
晚上9點。
黑色邁巴赫駛入莊園。
屋內,一直撐著不睡覺的年年從遲雨懷中猛地坐起身,豎起耳朵問“乾媽,是不是媽媽回來了?”
遲雨也聽見車聲了。
“應該是,我們去看看。”遲雨抱著年年起身。
“乾媽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聞言,遲雨把年年放下來。
年年兩腳一落地,直接朝著門外跑去。
遲雨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