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同黑色的幕布一般,一輪圓月高懸在正中,讓星辰的光輝都黯淡了。
“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
神穀幸司仰頭望著天空,本想說一句讚美的詩詞,可文化水平不允許。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駐地的大門,對著身後的人擺擺手。他的臉上多了些滄桑,笑容卻非常爽朗。
“好了,快回去吧,康複訓練可是老遭罪咯。”神穀幸司說道。
“我已經完全恢複了,過兩天就走。”跟在後麵的人披著一席水藍色羽織,笑得十分憨厚,“師傅你也用不著天天往這邊跑。”
“哈哈,誰讓我閒得慌,又住得近呢?”神穀幸司笑嗬嗬地說,“哪像你,現任水柱啊,真是個大忙人。”
“話說,今天來這裡修整的那個女孩是現在的霞柱吧?似乎跟昌介你同齡啊。”
“比我小一歲。”昌介老老實實地說。
“真是年輕有為。”神穀幸司擠擠眼睛,“你就不想去找她?”
昌介茫然地摸摸後腦勺“找她做什麼?切磋嗎?好主意!”
“你啊,真是……”神穀幸司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操那個心了。”
“行了,我回去了。”他揮揮手,一瘸一拐地沿著土路走遠了,“明天見!”
在十多年前的一次任務中,他的左小腿的骨頭斷了,後來勉強接上了,卻總也使不上力氣。
於是他卸任了水柱之職,成為了一名培育者,一直在為鬼殺隊培養新血。
神穀幸司瘸著腿進入林中,身後的駐地如同匍匐在山林裡的巨獸,沉穩而厚重。
這裡是鬼殺隊最重要的一處後勤基地,醫療機構的所在地。
其中有著幾位在這個時代十分珍貴難得的高明醫師,有不少正在此地療傷的隊員,還駐紮著為數不少的“隱”部隊成員。
駐地附近也常年有幾隊技藝精湛的劍士巡視守衛,更在一名柱的警戒區域內。
“這樣的日子,真想一直持續下去啊。”神穀幸司莫名感慨道。
這些年來,他看到過太多孩子們的逝去了。年輕的生命,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黯然飄零。
“要是沒有鬼就好了。”他的歎息聲幽幽回蕩在林間。
樹林的另一邊,已經哀嚎遍野。
棘影腳下延伸出幽邃的暗影,如同蠕動的泥潭般隱入樹影之中,從中伸出黑色的荊棘,將一隊反應不及的劍士捆住、刺穿。
一道道人影掛在荊棘上痛苦呻吟著,血腥味瞬間在林中彌漫開來。
“有這麼一隊不算太弱的劍士巡視,看來是個還算重要的地方。”
棘影一把捏死一個死活不肯吐露情報的劍士,咧開嘴笑得猙獰。
“咿咿咿——”半天狗蜷縮在一棵樹後麵瑟瑟發抖。
“他們看起來好痛苦的樣子,好可憐啊。”
童磨用折扇遮住下半張臉,彆過頭不去看這一幕,眼中噙著一汪淚水。
他果然還是看不得人們遭受痛苦的樣子。
可是工作嘛,總要逼迫人們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還是快點讓他們解脫吧。”童磨眼淚汪汪地說,表情難過而悲憫。
他忽然覺得自己跟棘影閣下或許不太能合得來的樣子。
嗯——或許是錯覺吧?
棘影看著自己不靠譜的兩個隊友,把牙齒咬得哢哢響。
“這裡一定是鬼殺隊的總部,諸位大人。”玉壺搖晃著身體說道。
“如果不是,我宰了你?”棘影惡狠狠地說。
“這……”玉壺收起身上的小手,很從心地把自己縮進了壺裡。
殺死這一隊劍士後,他們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兒,最終確定這裡不可能是鬼殺隊的總部。
“那就去打個招呼吧。”
棘影迫不及待地甩開了兩個礙眼的隊友,獨自衝向了駐地的大門。
黑色的荊棘叢在大門處肆意生長而出,哀嚎聲和呻吟聲頓時響徹在夜空下。
半天狗瑟縮著身子,站起來速度飛快地“噔噔噔”跑走了。
“欸?”童磨一臉迷惑地左右看看,然後歪著頭露出陽光的笑容,“大家都跑得好快啊。”
鬼殺隊駐地內,此時陷入了一片忙亂之中。
“敵襲!”
淒厲的喊叫聲傳遍了整個駐地。
正在跟霞柱切磋劍技的昌介猛然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兩人幾乎同時躍上了房頂。
遠遠看著那覆蓋了大片區域的黑色棘刺,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這種威力的血鬼術,怕是上弦!”昌介沉聲說道,憨厚的臉上顯出堅毅而從容的氣質來。
“嗯。”穿著青綠色羽織的女子沉默寡言地點頭,拔出了日輪刀。
“玉川小姐,我們必須為其他人的撤離爭取時間!”
“嗯。”
兩人在房頂上跳躍著,向著門口奔去。
駐地內的人正在有組織地保護著醫護人員撤離,一時間,到處都是人們奔跑的身影。
“啊啊——鬼!”
聽到近處傳來一陣尖叫聲,玉川轉頭看去,發現一隻額頭高高鼓起的老者模樣的鬼正跪著攀在一扇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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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彆的鬼混進來了嗎?”
她驟然改變方向,身形融入漫天煙霞之中,向著對方俯衝而去。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