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某一天不經意間被打破。
如同往常的每一天那般,童磨送走了今日前來傾訴的最後一位信徒,時間已經是傍晚。
外麵的太陽已然西斜,但炎炎夏日的酷暑依然留存在空氣中。
“教主大人,山下的醫館裡有一位醫師前來拜見。”侍女輕輕拉開木門說道。
“是嗎?請他進來吧。”
童磨把剛摘下來的教主帽重新戴回頭上,笑眯眯地說。
片刻後,一個氣質憨厚溫和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大藥箱。
童磨打量著他熟悉的麵容,默默在記憶裡翻找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溫柔和藹的笑容。
“你是啟司對吧?我記得你,是個很努力的孩子呢。”
“是的,教主大人!”青年眼睛一亮,看向童磨的目光滿是信任與崇敬。
作為萬世極樂教救助並培養的孤兒,教會就是他的家,作為教會核心的教主大人是他最為尊重和信仰的對象。
“你不是四處雲遊行醫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童磨像是個和藹的長輩一般,語氣溫和地問。
“教主大人,我找到了您一直在尋找的藍色彼岸花!”
啟司恭恭敬敬地在地板上跪坐下來,把手裡的藥箱放在一旁,語氣激動地說。
“欸——?”童磨歪了歪頭,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啟司打開藥箱,從裡麵搬出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黑色大罐子,還有幾個瓶瓶罐罐。
啟司高興地展示著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像是個贏得了獎狀的孩子。
“這是曬乾後的花瓣……”他打開一個小罐子,裡麵是乾巴巴的花瓣。
“這個是新鮮的花瓣,但是很難保存。”他擰開另一個罐子,裡麵的藍色花瓣已經有些萎蔫了。
接著他拿起一個小瓶子晃了晃“這是我試著從中提取出來的成分,隻是不知道能保留多少藥性。”
最後,他打開那個沉重的大罐子,裡麵冰凍著一整朵外形有些淒慘的花,但還是能看得出是彼岸花的形狀,花瓣是妖冶的藍色。
啟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是我利用新學會的製冰技術保存下來的一朵花,能起到保鮮的作用。”
“本來我還在花盆裡移栽了幾棵,但是它們都在路上枯萎了……”他露出慚愧的神色。
童磨七彩的眼眸越瞪越大,表情有些發懵。
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可是他隻是遵從無慘大人的吩咐,敷衍地對信徒們說了句要尋找藍色彼岸花,根本沒指望有人能找到啊……
嗯,也不想找到的說~
誰知道真的有老實人記在了心裡並且到處尋找,甚至……可能還找到了?
童磨眨巴了下眼睛,保持著迷人的笑容“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在東京府奧多摩郡的雲取山,是住在山裡的賣炭郎帶我找到的。”啟司老老實實地說。
“賣炭郎……”童磨癟了癟嘴,又看了眼冰封在罐子裡的花。
哦豁,完蛋,是真的。
哎呀呀,這就讓人傷腦筋了啊。
童磨保持微笑,一手托腮聽著啟司訴說他找到藍色彼岸花的經過。
啟司離開小鎮四處雲遊,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對窮人進行義診,幫助他人的同時也能提高自身的醫術。
不久之前,他在雲取山下的一個小鎮裡義診完後,本打算當天就離開的。
隻是他聽鎮子上的人說,住在山上的賣炭郎家裡的妻子生了重病,正束手無策。
那家人一直以賣炭為生,生活清貧。這次沒有過來參加義診,顯然是與世隔絕,還沒能收到消息。
於是啟司在當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家人的房子,幫忙醫治了賣炭郎的妻子。
“那家人淳樸而熱情,總想要為我做點什麼。”啟司摸著頭憨厚地笑了笑。
“我隻能告訴他們我在尋找藍色彼岸花,還給他們看了我畫的圖,沒想到他們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