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密林黑暗而幽深,隻有樹葉搖曳之間,才能依稀看到明亮的月光。
機槍槍口冒出的火花在這樣的環境中尤其明亮刺眼。
“咳咳……”
炭治郎撲倒在一棵粗壯的樹木後方,被子彈掀起的煙塵嗆了一下。
“怎麼辦?必須想想辦法……”
“還有伊之助和善逸,拜托你們一定要平安啊。”
他扶了下背後的箱子,弓著腰向另一棵樹衝去,身前卻忽然出現了幾根縱橫交錯的閃爍著鋒利寒光的蛛絲。
炭治郎自上而下揮刀斬斷了蛛絲,然後向前翻滾躲開了一陣彈雨。
感受著剛才日輪刀切斷蛛絲時遇到的阻力,炭治郎飛快地思考著。
“堅韌而鋒利的蛛絲,足以將皮膚割開深深的傷口,這就是她的能力吧。”
“在持槍追擊的同時還能精準地操縱蛛絲攔路,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逼入絕境。”
必須想辦法接近她才行!
隻有這樣才有希望取得勝利。
“可是,一旦距離拉近,她會更容易瞄準我,留給我的反應時間也會更少。”
“稍有失誤就會中彈……”
“要像伊之助那樣,用刀擋住子彈才行……我能做到嗎?”
炭治郎攥緊手中的日輪刀,表情變得堅定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從藏身的樹後衝出,向著距離槍聲更近的方向衝去。
靠著樹木作為掩護,在一陣陣槍聲的間隙中,他有驚無險地拉近了一些距離。
“嗯?”蜘蛛二姐歪了歪頭,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眨巴了一下灰白色的眼睛,清冷沉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悄然偏轉槍口,同時操控著蛛絲,迫使對方按照她決定好的路線前進。
像是編織羅網的蜘蛛一般,將獵物引誘入精心安排的陷阱之中。
炭治郎驚險地翻滾躲開一梭子彈,感覺對手的射擊越發精準了。
他剛要翻身躲到最近的樹乾後方,卻發現麵前不知不覺間已經織滿了堅韌的蛛網。
遠處的身影已經對準自己抬起了槍口,若是要揮刀斬開這些蛛絲的話,自己必然會被子彈射中。
炭治郎用右腳有力地踩踏地麵,驟然改變了行進的方向,想要藏在另一棵樹後。
就在他行至半途時,一張由鋒利蛛絲編織的蛛網悄無聲息地切斷了前方的灌木,飛快地向著他的身體撲來。
“完了!”
“濃重的火藥味掩蓋了蛛絲的氣味,我沒能及時察覺到!”
身後的槍聲已然響起,來不及再改變方向了。
就算是揮刀砍斷蛛網,這被耽誤的一瞬間功夫也足夠讓自己被子彈擊中。
哪怕是迅速轉身揮刀,就算是成功擋住了子彈,身後的蛛網也會割開自己的身體。
“怎麼辦?”
就在炭治郎進退兩難之際,身後的箱子猛然被推開了。
“嗯!”
禰豆子的身體快速由小變大,張開雙臂替哥哥擋下了射來的子彈,一瞬間血花四濺。
“禰豆子!”炭治郎焦急擔憂地大喊一聲,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炎之呼吸·貳之型·炎天升騰!”
他咬著牙抬手自上而下揮刀,猛炎般的弧形斬擊將飛來的蛛網一刀兩斷。
“那個女孩……是鬼?”
看到那位少女衝出箱子替那人擋下了子彈,蜘蛛二姐怔了怔,連手上的攻擊都放緩了。
“為什麼鬼會幫助人類?還是鬼殺隊的成員。”
她困惑地歪歪腦袋,表情呆呆的。
站在高空的蛛絲上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的累也愣了一下,平靜淡漠的眼睛中閃過了一抹亮光。
他緊緊盯著他們,神情變得更加專注起來。
蜘蛛二姐隻是呆愣了一會兒,便迅速換好彈藥,毫不猶豫地再度扣動扳機。
不管這一人一鬼是什麼情況,敢來打擾自己一家人的安寧,就要付出代價。
槍口的火花閃爍著,一連串的子彈再度傾瀉而出。
“禰豆子!”
炭治郎猛地轉身擋在禰豆子身前,目光緊盯著來襲的彈雨,以自身為中心揮舞起手中的日輪刀。
對不起,禰豆子,身為哥哥的我卻需要你拚命來保護……
不會再讓你受傷了,這次我一定能夠做到!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
炭治郎揮動刀刃的速度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快速和有力,旋渦狀的斬擊如同火炎的龍卷,將襲來的子彈擋開。
他向後退了兩步,感覺握刀的雙手發麻,腰側也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站在他身後的禰豆子慢慢抬起頭來,身上的傷口在迅速愈合,粉色眼瞳裡的懵懂和無辜瞬間褪去,凶巴巴地擰起了眉頭。
“嗯!”她猛地高高躍起,一腳踩在樹乾上,借力向著蜘蛛二姐急速俯衝而去。
“好快!”二姐抬手對著她射出一根根交叉著的鋒利蛛絲。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另一邊的炭治郎則是抓住了這片刻停頓的機會,驟然側移一步,然後持著如同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長刀,向著對方高速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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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二姐反應很快地對著炭治郎再次射出一波彈藥,卻發現自己用來阻擋禰豆子的蛛絲被少女拚著受傷硬生生撕開了。
禰豆子高高抬起右腳,向著她的腦袋狠狠踢了下去。
二姐隻得轉動槍口對準了她,可與此同時,一道火炎般的斬擊也緊隨而至。
“欸?沒辦法同時顧及到兩邊啊……”她有些沮喪地想。
“要死掉了嗎?”
她眼中含著淚花,決定在被砍死之前先把彈匣打空再說。
就在這時,一根蛛絲飛快地纏繞在她的腰上,扯著她高高飛了起來。
炭治郎的斬擊揮在了空處,禰豆子的一腳也狠狠踏在地麵上,踩出了一個深深的坑洞。
“怎麼回事?”炭治郎抬頭看向空中,與站在月亮下的累視線相接。
“那個孩子……浮在空中?不,是站在蛛絲上。”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一家人?”
蜘蛛二姐被扯到了懸在高空的蛛絲上,轉頭看著救下自己的累,抿著顫抖的嘴唇流下了眼淚。
“嗚嗚嗚……謝謝你,累!”她一把抱住累哇哇大哭起來。
“對不起,還需要你來幫忙……”
累被這種情況搞得有點發懵,向來清冷文靜的二姐還是第一次哭成這樣。
他歪了歪頭,拍了拍她的後背。
“但是沒關係!”二姐抽噎著放開手,擦了擦眼淚,“在高空中的話,我一定能很快解決他們!”
“不必了。”累搖了搖頭,低頭俯視著地麵上的兄妹。
“什麼?”二姐不明所以地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
“我很欣賞他們。”累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