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柏清玄有無動靜?”
水家家仆在朱雀門附近找上藍昊天,劫住他問道。
藍昊天回頭瞥了眼宮門方向,見無人注意,才開口回答“有是有,可我還未查清個中緣由。”
“先揀你知道的說!”水家家仆果斷道,“若家主大人認為有必要深入調查,自會吩咐旁人去辦。”
“也行,倒省了我不少功夫!”藍昊天抱著胳膊,“那小子前幾日去了京郊受災地,似乎想收買流民做他家佃農。”
“就這些麼?”水家家仆詰問一句。
藍昊天頷首,再抬頭,那人已經轉身離開,“好好盯著他!”
回至水府,家仆趕緊將此事告知水溟螢。
“京郊蝗災?”水溟螢複述一遍,眸底閃過一絲陰寒。
“回家主大人,”那家仆弓著身子,謹慎答道“藍昊天那小子是這麼說的。”
水溟螢輕磕幾下指尖,喃喃自語“看來他是想要調查京郊受災地區的田產,得想辦法敷衍過去才行。”
沉思須臾,倏爾抬手道“去通知京郊那片莊園的管事,叫他們勿必銷毀證據,防止柏清玄捅出漏子來。”
“是,奴才遵命。”
翌日下工,藍昊天又去了柏府對麵的巷子裡。約莫等了個把時辰,見柏清玄換了一身月白圓領袍走上馬車。
“天都快黑了,他這是要去哪兒?”
藍昊天顧不得埋怨,趕緊抓了抓滿頭亂發,跟著馬車走出東二大街。
沒多久,天就徹底暗下來了。
柏府的馬車一路行至西市,藍昊天跟著他們在一家賭坊前停下腳步。
車簾掀起,柏清玄徐徐走出車廂。藍昊天見他一臉嚴肅,心裡疑道“看他這樣也不像是要賭博,來這兒乾嘛?”
賭坊門口的小廝一見著柏清玄,立刻躬身一揖道“小的見過柏公子。”
“金老板在這裡麼?”
“在的,東家在樓上等候公子多時了,還請您隨小的這邊來。”
那小廝揭開門簾,恭敬伸手請柏清玄入了賭坊。
藍昊天杵在不遠處,徘徊不前。今日出門時光顧著偽裝,竟忘了帶錢。
“沒錢怎麼進賭坊?”
他暗罵一句,呆呆望向賭坊大門外掛著的鬆江棉布門簾。
柏清玄跟著小廝穿過人聲鼎沸的大堂,徑直登上前往二樓的階梯。
“柏公子,這邊請!”
來至二樓,小廝帶著他停在一扇雕花木門前,未及叩門,便從屋內傳來一道浮浪的聲音“訪者需先押下身上貴重物品,足夠銀兩才許入內賭博!”
柏清玄一入屋,便將腰間佩劍卸下,鏘一聲按在廳堂中央的賭桌上,沉聲道“這個夠不夠?”
金弈輝雙手撐著桌麵,抬首衝他調笑“子玦若以此劍為注,我金某必壓上整座賭坊陪玩。”
夜色彌漫,窗欞外傳來戊時的鐘鼓聲。
“你約我來賭坊是為何事?”柏清玄立在賭桌對麵,望著金弈輝擺弄骨牌,冷聲問道“不要告訴我隻是為了賭博。”
“你還真猜對了!”金弈輝眸光一閃,黠笑道“夜色正濃,不豪賭一場實在可惜了!”
柏清玄盯了他一眼,頓了頓,“恕不奉陪!”
說完抓起佩劍就要走,金弈輝見他較了真,趕緊起身按住劍鞘,朝屋外喚道“剛奴,上酒!”
柏清玄不語,眸底深若寒潭,金弈輝衝他笑了笑“咱們哪次見麵不是在賭?先坐下再說,陪我玩一把骨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