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明白了,有勞伏指揮使!”柏清玄深深一揖。
伏紀忠回以一禮,起身告辭時衝藍昊天眨眨眼你那邊沒事吧?
藍昊天會意,也眨眨眼我沒事,伏大哥放心吧!
待到伏紀忠轉身離開,柏清玄才吩咐一句“走,去大牢!”
韓柳你個敗類,你完了!
藍昊天心中嘲諷,趕緊跟上他。
大牢裡陰惻惻的,時不時吹來一陣寒風。
韓柳以為柏清玄不會一直關著他,便放心大膽地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睡大覺。
門鎖哢噠一聲打開,他心想晚膳這麼早就送來了麼?
正欲懶洋洋起身,卻見門口出現一抹紫色。
“首輔大人?”韓柳瞳孔微張,趕緊從炕上跳起,“大人您怎麼來了?”
柏清玄走近土炕,火光在他背後躍動,背著光看不清他麵上神色。
“來問問你,官府吃白食的事。”
韓柳聽到這冷聲一問,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顫聲道“下、下官錯了,還請首輔大人責罰!”
“責罰?”柏清玄低聲沉吟一句,銀月的劍鞘在火光下發出冷霜般的光。“你明知是荒年,生意難做,還要克扣勒索商戶們。若非本官閒來無事上街探查,又要被你蒙在鼓裡了!”
“是是是,都是下官疏忽!”韓柳不住磕頭,哭訴道“那幾個吃白食的小吏,都是下官平時慣壞了,下官應該及時管束他們才是!”
“本官問你,”柏清玄不理會他的認錯,語氣凜然道“在藍山縣就任這些年,你韓柳何德何能屹立不倒?”
“這……這這……”韓柳渾身戰栗,雙手緊緊抓著地上乾草,顫聲道“下官、不才,既怕上峰斥責又怕屬下不忠,瞻前顧後、優柔寡斷,才會造成如今局麵。”
“如此膽子,為何不在老家待著頤養天年?偏要跑出來做官?”柏清玄話說得刻薄,聲音帶著幾分陰冷,“說,你與崎城知府何青天到底做了哪些交易?”
“首輔大人!”韓柳猛一抬頭,滿麵淚痕,“下官如何敢與何大人交易?清丈田畝造假也好,對鬨事百姓下狠手也好,可都是何大人給下官的命令啊!”
“你還敢撒謊!”柏清玄壓低眉目,眸底寒潭在暗處迸出殺氣,“王大是你派人收買禁軍小兵殺死的吧?”
“冤枉啊!”韓柳跪行幾步,扯起柏清玄的袍角,哭道“首輔大人,下官怎敢做那狼心狗肺之事?”
“人證物證俱在,你狡辯也沒用!”柏清玄狠狠拂開他的手,衝牢房外喊道“來人啊!上刑!”
“大人!”韓柳一聲驚呼,趴倒在地,“下官知錯了!還請首輔大人饒下官一命!”
柏清玄冷嗤一聲,問道“本官憑何饒你?”
“首輔大人不是想知道何青天的秘密麼?”韓柳大聲嚷道,“下官知道,下官都告訴您!但請首輔大人千萬饒下官一命!”
何青天的秘密?
柏清玄立時一怔,是說崎城知府何青天藏匿官銀一事麼?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好,本官可以答應饒你不死,但也要看你吐出的秘密是否值這個價。”
“是,下官保證,一定值的!”
韓柳趕緊挺直身子,抬眸望著他的下頜,侃侃道“崎城知府何青天素來與當地商戶有所勾結,據下官所知,運往平山縣的那五萬兩官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何青天早把那筆錢送給商戶做買賣去了。”
“做買賣?”柏清玄一疑,“做何買賣非要挪用官銀?那些商戶為何不找錢莊光明正大地借錢?”
“首輔大人,您可知邊境走私?”韓柳仰著頭小聲問道,“走私販私這檔子事,哪兒能擺上台麵說,更不能光明正大地借錢乾。這筆生意隻能用黑錢,黑錢花出去了才是真金白銀,否則就是磚頭廢物。”
柏清玄立時呼吸急促,胸口翻湧起一陣陣怒火。
“你可知他們在走私何物?”
他強壓住火氣低聲問道。
韓柳忽然冷笑一聲,麵上露出猙獰可怖的神色,尖聲道“首輔大人,信朝人能走私什麼運往旁國,您不是一清二楚麼?”
無惡不作,所求皆為利。
柏清玄的指節慢慢蜷緊,眸光森寒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