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那群刺客所為,”伏紀忠篤定道,“他們傷害柏大人的動機,無非是為了給自己洗白。永州民亂的根源,他們或許早已知曉,所以不擇手段趕來傷人毀物。”
“伏大哥,你說那些刺客會是誰派來的?”
藍昊天思忖片刻,開口問了句。
“一定是水永博,要不就是呂家和武家聯手乾的!”
伏紀忠恨恨道。
朝廷內部雖幫派林立,可最恨柏清玄的人,一定是在新政出台後,大受打擊和壓製那群人。
除了王親國戚,就是世家大族。
王侯之家常有顧忌,不敢如此狠辣行事。
但世家大族就不一樣了,他們未有受封勳爵,一有機會,一定會下死手鏟除政敵。
藍昊天心中懊悔,辭彆伏紀忠後打算獨自返回長石山,向柏清玄解釋此事。
快馬狂奔至山腳下時,天色已近昏黃。
柏清玄在床上躺了數日,渾身疲乏酸軟,十分難受。
“柏大人,您可千萬彆亂動!”
小沙彌端來一碗熱湯藥,見他雙手支著床鋪將欲起身,趕忙放下陶碗上前阻止。
“安心,本官就想活動下手腳,不會下地的。”
柏清玄被他扶著重新躺下,語氣溫軟毫無埋怨。
“柏大人!”
外廳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藍昊天掀開門簾,大步邁入臥室中。
“衛百戶,你怎麼來了?”
柏清玄轉過臉來,麵上帶著些許驚愕。
小沙彌趕忙朝他施禮,“衛施主,你來了。”
“柏大人,身子怎樣?”
藍昊天兩步並作一步,半蹲至床前,看著他依舊毫無血色的臉問道。
“好多了,再過幾日應該就能下地行走。”
柏清玄柔柔一笑,話剛出口就被小沙彌懟了回來“衛施主,您可彆信柏大人的話。百丈大師說了,柏大人的傷至少要一月才能落地的。”
“我知道,”藍昊天淡淡一笑,轉而對柏清玄說“柏大人,有個壞消息,下官不知要如何說與大人聽。”
他話說的委婉,卻還是叫柏清玄心中一緊。
“難道是步弓的事?”
柏清玄儘量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那把步弓不見了,許是那日遭劫被人偷走了。”
藍昊天緊緊盯著他,生怕他情緒激動。
“本官早已料想會是如此,”柏清玄歎口氣,麵露憂色“他們都敢殺本官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們是誰?”藍昊天急切地問,不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柏清玄似乎毫不在意,低聲回答“本官猜不出,大抵也就那些人。不是水家,便是呂家,亦或是武家、巴家。”
橫豎都是他得罪過的人。
藍昊天心中了然,與伏紀忠所說分毫不差。
“柏大人,要不下官想辦法……”
他話未說完,柏清玄突然抬手喝止“不必了,東西既然已被他們拿走,萬沒有容易偷回來的道理。”
“可是,我們明明就很清楚,那把弓目下一定就在那幾座府邸中!”
藍昊天忍不住忿忿,抓他的手不覺緊了幾分。
柏清玄勉強收回手,目光微斂,“衛百戶,你以為這幾座府邸是誰都可以隨意進出的麼?”
這話令藍昊天猛然驚醒,上回他闖水府,差點被水溟螢取了狗命。
若非他口才了得,擅長蠱惑,陸陸續續給水家傳遞過不少柏清玄的消息,他決計活不到今時今日。
“柏大人,下官……太衝動了,抱歉!”
他垂下眼睫,心中懊悔。
柏清玄看著他首尾帶勾的眼角,微微一笑道“無妨,有想法總比什麼都不想好!”
聽到這話,藍昊天頗有些羞赧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