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扯嘴一笑,書案上燭火輕晃。
“想知道麼?”
他咧開嘴角,露出森森白牙,調笑道“想知道的話,不若你去問問他們吧!”
話音剛落,宮人隻覺後頸傳來一陣劇痛,隨即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太子殿下,該出發了。”
伏紀忠從暗處走出,收起適才砸人的拳頭。
“嗯,”太子頷首,從書案後起身,平靜道“我們兵分兩路,伏指揮使負責進攻養心殿,保護皇後;本宮負責圍困仁壽宮,等一切妥當了,本宮再去養心殿助你一臂之力。”
“是,末將遵命。”
二人整理戎裝,帶著五千精兵分赴戰場。
仁壽宮琴瑟簫鼓齊鳴,一派熱鬨非凡。
太後見派去催促的宮人大半個時辰還未歸來,不免等得心急如焚。
正欲派人再催,忽聞殿外一陣騷動。
“啊——”
一道女聲淒厲響起,驚得眾人紛紛側目望去。
一群士兵舉著明晃晃的長刀堵在後花園門口,一刀砍傷了守在月洞口上的宮女。
“都不許動!誰敢亂動小心人頭落地!”
隊伍裡,為首的將領厲聲嗬斥。
整個後花園頓時亂成一團,戲台上戲子們嚇得失聲尖叫,齊齊滾下高台。
大臣和家眷們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往酒桌底下鑽。
一時間,父不顧子,妻不顧女,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是哪個狗東西如此大膽!”
太後定定立在大殿後門口,朝著士兵大聲喝道“叫他給哀家滾出來!”
士兵神色冷淡,無人回應。
酒席間,忽有一人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卑臣失禮,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是你?”太後放眼望去,本該坐在殿內的水永博,此刻正立在後花園的酒席間,朝著她躬身一揖。
“請太後娘娘放心,”水永博鎮定自若解釋一句“卑臣此舉,不過是為保護眾位同僚和太後娘娘性命,以免大家卷入不必要的紛爭。”
“紛爭?”
太後怒目而視,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水大人率軍包圍哀家的仁壽宮,難道不是故意挑起紛爭?”
她早知今夜仁壽宮不會太平,卻沒料想賊人竟混身壽宴,堂而皇之地立在她麵前陳述事因。
“卑臣愚鈍,不明白太後娘娘的意思。”
水永博故作正義,侃侃道“目下宮外正在激戰,數萬人的軍隊在各個路口大開殺戒,卑臣若不行此下策,恐怕各位今夜就要命喪黃泉。”
此言一出,在場賓客麵上神色巨變。
“放肆!”太後麵色青白,怒斥道“有哀家在此,何人敢在皇宮大內拔刀殺人?”
“回太後娘娘,”水永博垂頭,“卑臣不知何人指使,隻知為首的將領是禁軍金吾前衛伏指揮使。”
太後記得此人,正是柏清玄提到過的屬下一員。
“無論如何,”
她長舒一口氣,仰起下巴命令道“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不許濫殺無辜!若有一人在哀家的仁壽宮受傷,哀家絕不放過你這大膽逆賊!”
水永博眼皮一顫,思忖片刻後才揮手道“全部收刀!不許傷人!”
話音剛落,士兵們齊刷刷收起腰刀,站成一塊銅牆鐵壁,死死堵住後花園的出口。
伏紀忠率軍奔赴養心殿,太子早已帶人抄小路來至殿內。
“陛下,陛下?”
皇後微微俯身,伸手摸摸皇帝額頭。見他額上滾燙,心下猛然一縮,“不好,你父皇他發燒了!”
“怎麼挑這個時候?”太子不耐煩地握緊長劍,急切道“母後,要不我們抬父皇去吧?”
“也隻能如此了!”皇後伸手去拍皇帝肩膀,輕聲道“陛下,陛下該起身了!”
皇帝這才悠悠轉醒,見麵前立著太子,不禁麵露驚愕“景瑜,你為何在這裡?你皇祖母沒叫你去參加壽宴麼?”
太子心中焦急,極力按耐住性子,沉聲答道“回父皇,皇祖母讓兒臣來請您過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