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在青石板路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寒光閃過的瞬間,琉璃眼疾手快地扯住慕容羽軒的錦袍衣袖,兩人貼著斑駁的牆根迅速後退。
箭矢"嗖"的一聲擦過慕容羽軒的衣角,深深釘入泛著潮氣的青磚牆壁。
箭尾上綁著的紅色羽毛還在微微顫動,在昏暗的巷子裡如同一朵怒放的彼岸花,妖豔而危險。
"走!"慕容羽軒低喝一聲,拉著琉璃轉身就跑。
慕容羽軒的聲音雖然平穩,但握著琉璃手腕的手卻微微收緊,顯然也是心有餘悸。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發出密集的響動,顯然追兵不止一人。
琉璃回頭瞥了一眼,借著斜射入巷的陽光,她看清至少有五六個黑衣人緊追不舍。這些人臉上都蒙著黑布,但從他們矯健的身手來看,絕非尋常的市井混混。
"公子,前麵左轉!"琉璃突然說道,她的呼吸依然平穩,顯然平日沒少習武。
慕容羽軒會意,兩人幾乎是同時轉向了一條更窄的巷子。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悶哼,顯然有追兵因為轉彎不及時撞在了牆上。青磚上磕落的灰塵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慕容羽軒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來你早有準備?"
琉璃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耳尖微微發熱"來之前我就覺得可能會有變故,所以記下了附近的地形。前麵"她話音未落,破空之聲再起,又是兩支箭矢呼嘯而來。箭尖泛著寒光,直取他們的要害。
兩人閃身躲過,琉璃突然從繡著海棠暗紋的袖中拋出幾顆圓潤的小石子。
石子在青石板地上滾動,發出細微的聲響。追兵中有人一個不察,踩上去後立即失去平衡,發出一聲驚呼。
混亂中,慕容羽軒和琉璃已經借機拐進了一家布莊的後院。
庭院裡晾曬的布匹在風中獵獵作響,為他們了絕佳的掩護。
琉璃躲在一匹湖藍色綢緞後麵,輕聲問道"我們不是要去向陽家嗎?"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困惑,但眼神卻始終警惕地盯著院門。
慕容羽軒神秘一笑,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信件確實在向陽家,不過"他從繡著祥雲紋樣的錦袍懷中掏出一疊泛黃的紙張,"這些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原來慕容羽軒早就料到蕭琬凝不會讓他們輕易拿到信件,所以在出發前就已經安排人先一步取出了關鍵的內容。
此刻在向陽家中的,不過是些普通的軍務往來文書。陽光透過薄紗般的白絹,在他手中的信件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與此同時,大理寺大堂內的氣氛越發緊張。
朱漆的門柱在陽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
向陽仍在講述著自己的經曆,但蕭琬凝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這裡。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鑲金絲的白玉團扇,青蔥般的手指不時輕顫,眼神時不時地飄向雕花的大門口,顯然在等待著什麼消息。
"那年冬天,辛右大人突然召我入府"向陽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說到某些細節時。
蕭琬凝繡著芙蓉的錦袖下的手卻越發緊張地蜷縮。她端莊優雅的麵具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入大堂,在薑淩雲耳邊低語幾句。薑淩雲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看向蕭琬凝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慕容雪薇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她忍著腹部的陣陣絞痛,冷笑道"薑大人,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薑淩雲強作鎮定"沒什麼,隻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堂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