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許大茂短短幾句話戳中了婁曉娥的心窩子。
她緊咬下唇,臉色極其複雜。
自從59年,某位和藹的大領導隨口說出那句“天天吃南瓜,打倒資本家!”的口號之後,婁家的處境就很敏感。
雖然父母並沒有和她明說為什麼非要把她嫁給許大茂,可婁曉娥從父母的言行之中早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作為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資本家大小姐,若是能和身為光榮的八大員之一的許大茂結婚,就算不能衝淡婁家的資本家成分。
但是卻可以讓她這個資本家大小姐的身份沒那麼礙眼。
畢竟,出嫁從夫。
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現在屬於許家的人,而不是婁家的人。
父母之所以讓她嫁給許大茂,其實就是給她留了條後路。
如果將來有一天,形勢發生變化,隻要她公開宣布與婁家斷絕關係,或許可以保全自己。
可若是當真有那麼一天,她一定會選擇跟父母站在一起。
不過依現在的形勢,或許不會出現那麼壞的結果。
大茂說的對,要想不給家裡帶害,最關鍵的是思想態度的轉變。
郝家兄妹身為烈士遺屬,如果能夠幫幫她們,和她們走的近一點,或許對家裡也有好處。
想通這一點之後,婁曉娥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大茂,你說的我都懂,但我從小嬌生慣養,哪裡懂得怎麼和人拉近距離,尤其是尤其是還要以這樣的方式。”
許大茂見狀,語氣柔和了些許,他拉起了婁曉娥的手,溫柔的說道“蛾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容易,不過你彆擔心,還有我呢,我幫你想辦法。”
“你可以從最簡單的事情開始,比如送點吃的過去,或者幫他們乾點家務活。小花不是喜歡看書嗎?你家裡那些連環畫,挑幾本她感興趣的送給她,小孩子嘛,最容易哄好了。”
“郝建設就這一個妹妹,隻要她妹妹高興了,他對咱們得態度一定會發生轉變的。”
婁曉娥聞言,笑了笑“這倒是個辦法,回頭我回一趟家,找點兒小女孩兒喜歡的東西送給郝建花。”
“這就對了,你們都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思你肯定清楚。”許大茂笑吟吟的看著婁曉娥,接著說道“好了,去拿錢吧,咱們準備一下,馬上去醫院。”
婁曉娥點了點頭,轉身去取錢匣子,抱起錢匣子之後,婁曉娥一臉疑惑的扭回頭,看著許大茂問道“我瞧你這樣子不是沒事兒嗎?乾嘛還去醫院呢?”
許大茂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從小到大傻柱沒少揍我,可礙於易中海拉偏架,我不敢言語。”
“今兒個易中海和傻柱都被關到了保衛科,我要是不搞個腦震蕩的病例單出來,難解我心頭之恨!”
婁曉娥聞言,從錢匣子裡拿起錢裝進兜裡,氣呼呼的說道“大茂,我支持你,傻柱那張嘴太損了,就該治治他!”
兩人說著話,婁曉娥便扶起許大茂往外走去。
因為許大茂家後麵就是郝建設家,站在陰涼地抽煙的李懷德一眼就看到一個年輕婦人扶著一個驢臉小夥走了出來。
驢臉小夥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屁股,捂屁股的那個胳肢窩底下還夾著一個小板凳,一扭一扭的朝他走了過來。
“李主任您好,站累了吧,我給您拿個板凳,您坐著等建設吧。”
許大茂扭到李懷德跟前,五官扭曲的說道“唉可憐的小花,已經沒了媽,這下連爹都沒了,就讓孩子好好哭一場吧,現在也就隻有建設兄弟能哄哄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