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一輛解放牌卡車緩緩駛進山林,起一陣陣塵土。
車廂上載著兩個身穿藍色工裝的青年,他們手裡握著獵槍。
“彆怕,許大茂,你可以的!”
望著眼前的山林,坐在副駕駛上的許大茂深吸一口氣,暗自給自己打著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驅散內心的恐懼。
然而,恐懼如同附骨之蛆,難以擺脫。
前幾天夜裡進山,聽了一晚上的狼嚎,那種恐懼感,早已深深的印入了許大茂的心底。
哪怕此刻,卡車上連帶司機和他在內,四個年輕後生,身揣獵槍。
但山林間那幽深莫測的陰影,以及偶爾傳來的不知名鳥獸的叫聲,依舊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心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妹夫,咋了?臉色這麼難看?”
坐在他身旁開車的人叫婁鐵柱,是婁半城的義子,曾經在老蔣那邊服役過,被俘之後領了兩塊大洋,退伍回家了。
之後他一直給婁半城開車,同時也是婁半城的保鏢,這次許大茂進山,婁鐵柱被派來協助許大茂打獵。
婁鐵柱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許大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有點緊張。”
“嗨,緊張啥呀!咱手裡有家夥呢,這山裡的玩意兒,見了咱都得繞道走。”
婁鐵柱爽朗地笑著,語氣裡滿是不在乎,他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卡車沿著蜿蜒的山路繼續前行。
坐在車廂後部的兩個青年,婁金子和婁銀子,也探頭過來,加入了對話。
這是一對兒雙胞胎兄弟,他們的爹以前是婁半城的管家。
他爹去世之後,就以乾兒子的身份留在婁家伺候婁半城。
婁金子身材魁梧,皮膚曬得黝黑,很明顯是個練家子,他笑道“姑爺,你放心,有我在,啥野獸都不怕。咱們這次來,一定讓你滿載而歸!”
婁銀子則是一副機靈樣,眼睛滴溜溜轉,他附和道“對啊對啊,還有我呢,我雖然力氣不大,但跑得快,眼睛也尖,要是真有情況,我給你們當哨兵。”
許大茂聽著他們的話,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
其實進山打獵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郝建設那個小子不是經常進山采藥嘛?
他都不怕,我許大茂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更何況,這次,我許大茂不是孤軍奮戰。
我還領著婁半城的保鏢團呢,四個人,帶了五杆槍,真要是碰到了狼群,也應該是狼害怕才對。
車速行進的過程中,許大茂不停的在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就在這時,卡車突然一個顛簸,似乎壓到了什麼梆硬的東西。
吼!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劃破了山林的寂靜,讓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婁鐵柱猛地踩下刹車,卡車發出刺耳的製動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響。
他迅速下車,手持獵槍,警惕地環顧四周,示意其他人跟上。
許大茂的腿有些發軟,但還是強撐著下了車,手中的獵槍握得緊緊的,手指不自覺地扣在了扳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