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靈澤的麵色略有鬆動,沈殊玉湊近了小聲勸他。
“下次你要是再被二姐扣銀子,我補給你。”
秦靈澤也不是真的有意要為難謝嫮,隻是謝嫮一向規行矩步從無差錯,且管銀子的時候極其嚴格——這條僅針對秦靈澤——他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能讓謝嫮“有求於他”的機會,心裡自然得意,於是便故意做出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不肯鬆口。
這會兒見沈殊玉也來勸他了,他便見好就收。
“行行行,給你給你還不行嗎……”
秦靈澤把懷裡的東西塞給沈殊玉,怕謝嫮罵他,東西遞出去後他就一溜煙跑出了院子,留下侍從風臨和眾人大眼瞪小眼。
“等我騰出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謝嫮看著他的背影氣呼呼地喊道。
風臨剛要跟著溜走,就被謝嫮叫住,“你主子既然跑了,你就留下替他乾活。”
風臨什麼也不敢說,低眉順眼地應下了。
沈殊玉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謝嫮,謝嫮也沒再耽擱,“我還得去清點單子上的東西,先不陪你們了。”
“我正好沒什麼事,我給師姐幫忙吧。”孟庭芝趕忙說道。
謝嫮點點頭,孟庭芝便跟著她去了。
沈殊玉剛剛一直站在裴含章身邊,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眼見院子裡隻剩下他們二人,便也打算跟過去幫忙,誰知腳還沒邁出去,手臂就被裴含章拉住。
“沈師姐請留步,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沈殊玉僵立在原地,片刻後,她在心裡歎了口氣,轉向裴含章後慢慢地抽回了手臂。
“師弟還有事嗎?”
看到沈殊玉麵無表情,眼神冷漠,裴含章耐著性子和她解釋,不過這一次,他沒管沈殊玉叫師姐。
“沈姑娘,我們初見時雖說有些不愉快,可你沒傷到我,我也沒打算追究,因此我本無意再提起那件事。可是我偶然聽說你昨晚受罰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與那件事有關,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向你解釋一下,我沒有把那件事告訴過任何人。”
沈殊玉的目光落在裴含章的雙眼上,見他目光澄澈,不像是在說謊。
她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
“我身邊的人不可能出賣我,如果你也沒有泄露過,那麼是誰把那件事捅到先生那裡的?”
她這話像是在問裴含章,又像是在問自己。
果然是事情敗露了,裴含章心中暗想。
這個時候不適合賣弄小聰明,裴含章隻能真誠地答道“我不知道。”
沈殊玉低垂眉眼想了一會兒,覺得朱雀和明珠都不可能出賣她,那就隻能是……
片刻後她猛然抬起頭,咬牙切齒道“這個不靠譜的家夥!”
她憤憤地把目光移向了院門門口。
“你說的是誰啊?”裴含章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能是誰?當然是秦靈澤!肯定是他說漏了嘴!”
沈殊玉氣急了,連“三哥”這個稱呼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替他出生入死,他倒好,連這點秘密都守不住,自己受罰不說還得拖著我……”
對於秦靈澤是怎麼露餡的,沈殊玉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正好風臨還留在青鸞閣給謝嫮幫忙,她把人叫過來一問才知道,秦靈澤果然昨天提過京郊彆院的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不是說好了大家都要守口如瓶嗎?他這闖禍的本事到底修煉到了什麼程度?”
沈殊玉被氣得頭疼。
裴含章安安靜靜地立在一邊聽著,這會兒才明白原來那件事還和秦靈澤有關,難怪沈殊玉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