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之所以草草退堂,是因為他多留了個心眼。
這件案子關係重大,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定案,多少缺了些底氣,將來若是被翻案就不好看了。
既然劉令儀說凶器是行凶時隨手抓來的石頭,那東西沾了血跡應該不難找,不妨再去柳府查一查,再說,玉佩的事情也沒弄明白,這時候不能著急定案。
反正劉令儀眼下被關在牢裡,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從崔府回來後,方忱就去找方夫人說了早上的經曆,沈殊玉和陸明珠就先回了芳汀院,結果剛走到院外,兩人就看到了裴含章和孟庭芝。
裴含章坐在芳汀院外的池子邊喂魚,雖是喂魚,表情卻是一副魚欠了他的苦大仇深模樣。
孟庭芝則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畫著棋局,抬頭看到她們倆後,微微勾了勾嘴角。
“可算回來了。”
“在等我們嗎?”沈殊玉不解地問道。
裴含章把手裡的魚食“嘩”的一下全灑進了池子裡,然後拍了拍手掌,走過來問道“見到崔小姐了嗎?”
沈殊玉搖了搖頭,“沒有,崔府現在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陸姑娘去了她也不見嗎?”孟庭芝問道。
陸明珠滿是無奈,“大概是怕我們這些和官府扯上關係的人會刺激到崔小姐吧,崔府的人說他們會自己找大夫。”
“對了,你還沒說呢,等我們做什麼?”沈殊玉看向裴含章。
裴含章歎了口氣,“今天早上劉令儀招認了,說人是他殺的。”
“啊?”沈殊玉和陸明珠齊齊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裴含章也覺得自己腦殼疼。
“他說他和柳頤寬打了個什麼賭,那晚約了柳頤寬見麵賽詩,柳頤寬半夜出來見他,然後就被他殺了。”
沈殊玉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後轉身向外走去,裴含章趕緊上前攔住她。
“你去哪?”
沈殊玉氣憤地說道“我去問問劉令儀,他明明不是凶手,為什麼要招認?”
眼下正是千頭萬緒,他跑出來搗什麼亂?
裴含章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凶手?你見過他,他說不是,你就信了?”
沈殊玉一時語塞,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他被關了那麼久都沒招認,沒道理這時候突然承認自己殺人。”
“他說了,說是自己連夜噩夢,忍受不了日日被柳頤寬的魂魄折磨才招認的。”
沈殊玉一時語塞,半晌後才開口。
“如果他是凶手,那柳頤寬衣服上的血跡還有那塊丟失的玉佩都要怎麼解釋?還有崔小姐,她……她自己都覺得那晚的人不是柳頤寬,難不成她也記錯了嗎?”
“那會不會血跡的事就是個巧合,玉佩的丟失或許也和這個案子無關?”孟庭芝試探著提出自己的想法。
沈殊玉這時候也沒了剛剛要衝出去的勁頭,她渾身卸了力氣,垂頭喪氣地走到一邊的花圃旁坐下。
陸明珠疑惑地問道“會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