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破虜很快就點齊了三百士卒,交給馮婉秋。
馮婉秋抱拳謝過,就叫來蘇小朵,讓她將三百人帶去清平營,自己回去聯係泥瓦匠,還得準備好一批糧食。
蘇小朵臉色猶豫“將軍,卑職先前已經和衛……嗯,和那人打過交道了,現在這個樣子,如何好去亮相?”
她說到半途,差點就將衛晨陽說了出來,瞥了徐破虜等人一眼,迅即改口。
馮婉秋搖頭“小朵,你不去不行,大家都找不到那個村子,定會走錯。”
緊接著,又覺得蘇小朵說的非常在理。
她前兩天還是個尋常姑娘,不料今天過去,卻已是全身甲胄,會暴露自己就是聖上賜婚的那個女將不說,要是把那個視自己如夜叉、又膽小如鼠的家夥再次嚇跑,那怎麼得了?
泱泱之國,茫茫人海,他跑到天涯海角,自己去哪尋他?
她想了想,隻能折中“小朵,你半路上脫了盔甲,換回尋常裙衫,再叮囑大家,軍營裡的事,絕對不要提半句,隻要沒人瞎說,那人就不會懷疑什麼。”
也是,封口這個事,我會。
蘇小朵領著三百士卒,高高興興的走了。
馮婉秋因公無私,問心無愧,所以對蘇小朵說話時,並沒回避他人。
慕容婉、韓呼邪等人聽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很快就明白了個大概,那村裡還有人在等著,估計還是個男子。
而這個馮婉秋,好像還對彆人刻意隱瞞了身份,虛與周旋,逢場作戲,要不然,乾嘛非得蘇校尉脫了盔甲才好進村呢?
韓呼邪聖上為你賜婚之事早已轟動京都,眾所周知,怎麼本將軍看你,好像還有點花邊事啊。
徐破虜馮先鋒啊馮先鋒,你空有一身力氣,卻原來比我老徐還憨直,我說這種話時,都會避開他們,機智得不行哦。
慕容婉那人最好是衛家傻子。
馮婉秋哪知他們的心思,她心中有事,就不停留,於是拱手向韓呼邪等大將告辭。
臨彆前,韓呼邪意味深長的告訴馮婉秋,她是邊將,既然遇到有人橫行不法,千萬不要私自行動,應該立刻馬上、刻不容緩、堅決果斷的稟報聖上,請聖上定奪,就算聖上沒召見,她也應該去宮門求見。
馮婉秋覺得有理,便點頭答應,表示這事乾係重大,自己一回城,立刻就去宮門外求見。
慕容婉看了林雄一眼,低著頭,一聲不吭。
出了營門之後,馮婉秋看著仍然跟隨在後的慕容婉兩人,溫和地說“多謝二位顧念舊情,趕過來幫忙助陣,這段時間,我一直都住在將軍府,二位若是有空,不妨過來述述舊。”
對待征西軍舊部,她從不擺先鋒官的架子,親切溫和的一批。
慕容婉哼哼唧唧,又衝林雄使眼色,叫他答話。
林雄是個老江湖,連忙抱拳稱謝,說自己兩人改日一定來拜見將軍,接著又問“先鋒官,那村子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那地方叫清平營,出西門走二十裡就到,他們村裡的壯丁都應征去了我們征西軍,隻留著些老弱婦孺。
“可恨的是,村裡捐軀將士的撫恤銀,被人私吞了不算,現在還強令他們遷走,真是叫人氣憤,唉。”
馮婉秋一邊說,一邊深深歎氣。
“什麼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私吞了撫恤銀不說,還要強占人家土地,他就不怕有一天惡行敗露,會被聖上嚴懲嗎?”
“我感覺,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有豪紳,有官吏,暗中勾結在一起。”
“先鋒官,你打算怎麼辦?村裡還有人在等著蘇校尉嗎?”林雄一邊試探,一邊去看慕容婉。
他知道,馮婉秋肯定也不甘心嫁給那個衛家傻子,但她要是明為桃李,暗當紅杏,那就不但是抗旨了,欺君之罪也跑不掉。
“那人是衛公子,清平營的老少婦孺,都是他救回來的。”
“哦,衛公子,是哪個衛公子?”
“衛晨陽啊,他爹是前朝衛丞相。”
馮婉秋覺得這二人是自己舊屬,不比韓呼邪他們幾個,所以沒有隱瞞,對林雄坦然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