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銀鋪。
衛晨陽還在和瑛姑幾個姑娘說笑,直接把銀鋪掌櫃那個“黑心狗東西”晾在一邊,沒人搭理。
一盞茶工夫過去了。
外麵沒有什麼異動,銀鋪掌櫃突然覺得忐忑,起半天的雲,彆是都跑了吧?
他收起桌上兩個存票,偷摸著走到門口一看,還好,王爺和李公子他們,人都在。
對麵那個小吃店,搬出了一張桌子,王爺坐在桌前,正眯著眼呢。
王爺他們既然在,這衛家傻子還和幾個野姑娘說笑裝逍遙,自己怎能容他?於是過去嘲諷
“笑吧笑吧,你們先笑,笑個夠,哼哼!等會笑不出來了,就該本掌櫃笑了。”
“狗東西,你叫什麼叫?他們來抓了本姑娘,本姑娘也笑。”瑛姑氣道。
“就是,我們要笑到最後,氣死你個狗東西!”蘭姑立馬幫腔,兩手叉腰,氣勢洶洶。
“鄉野刁民,死到臨頭,還冥頑不靈。”
銀鋪掌櫃回敬了一句,但人家不怕死,他也沒轍。
衛晨陽出聲安慰“瑛姑、蘭姑,彆和狗東西計較,本公子保證,狗東西從頭到尾,自始至終,都笑不出來了。”
銀鋪掌櫃自忖動武沒辦法,夥計沒出來,對方有四個人,動嘴也沒辦法,這三個姑娘是可以搭台唱戲的,無可奈何,隻好先不爭強短了。
正氣悶呢,外麵突然就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然後有個聲音響起“下官京兆府陸誌興,拜見承王皇叔。”
銀鋪掌櫃大喜,衙門的人到了,他們是來抓衛家傻子的,好快啊好快,終於輪到我要笑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甚至都做好了大笑幾聲的準備,轉念一想,媽的,還是先開了門吧,萬一被衙門的人砸爛,又得花幾兩銀子。
他打開了門,就見承王睜開眼,看了那個陸大人一眼,說道“李家賢侄,你跟陸大人說說。”
“知道了,王爺。”
銀鋪掌櫃眼看要抓人了,害怕被衙役們誤傷,趕緊跑出來,到了李尚遠身後。
他沒敢上去拜見承王和京兆府,不是沒膽量,是沒那資格,人家根本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李尚遠馬上拿出了丞相公子的派頭,清了清嗓子,又開始汙蔑“陸大人,這個銀鋪裡,藏了幾個自稱是征西軍的奸細,你趕緊叫衙役……”
但他沒說完,卻見陸誌興搖了搖手,立刻打斷了他,對承王作揖道“皇叔,請借一步說話,下官在逍遙閣備了一桌酒席。”
承王唔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問“人抓了沒有啊?”
李尚遠“王爺,還沒呢。”
承王瞄了陸誌興一眼,轉過了臉。
李尚遠也看著陸誌興,催促道“陸大人,王爺吩咐了,快去抓人吧。”
陸誌興不理會他,彎腰對承王施禮,陪笑道,皇叔稍待,下官要進銀鋪去看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還驚動了王爺虎駕。
承王不吱聲,也不看他,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李尚遠卻是一怔,這不對吧,你是我借王爺的名義叫來抓人的嗎?
銀鋪掌櫃也怔了一怔,不對啊,從沒看到官家抓人,還有這麼溫和說話的,不應該立刻吆喝,讓衙役們拿出如狼似虎的架勢嗎?
這到底什麼意思哦。
難道聖上的親叔叔坐鎮,也能生出變數嗎?
“本公子保證,狗東西從頭到尾,自始至終,都笑不出來。”
他腦子裡想起衛家傻子說的那句話,細心回味了幾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十成十的牌麵,自己也會輸?
三千兩銀子啊。
他心虛的看著李尚遠,希望能找到點依靠,李尚遠卻沒看他,一臉怨恨的在看陸誌興,而陸誌興邁開步子,正往銀鋪走去。
李尚遠氣得腦殼直發暈,這個三品還帶從的京兆府,他居然敢不聽承王號令,還給承王坐個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