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以後,李洪走出宮門,意味深長的看了左都禦史孫文傑一眼,然後遠遠的跟著承王。
孫文傑和錢宗,不聲不響,自後尾隨。
承王頭也不回的,徑自進入了一家酒樓。
這酒樓叫悅賓樓,就是承王的產業,在京都可以排到前十的存在,隻是衛家傻子那個百味涮開業以後,悅賓樓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李洪三人也相繼走了進去。
樓上雅間,檀香冉冉漂浮,香茗熱氣彌漫,承王指著屋裡的椅子,麵色漠然“都坐吧,喝杯茶慢慢說。”
李洪走近,低聲問“王爺,靖邊王爺那邊的事情,多半是瞞不住了,如今該怎麼辦?”
承王哼了一聲,冷冷問“本王現在就想知道,那個叫花子到底從哪冒出來的?又是怎麼找到的馮婉秋?”
李洪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我並不知道”的行色,一個螻蟻,又是突如其來,這誰能知道?
錢宗穩如老狗,悶頭喝茶,孫文傑坐不住,開始在雅間踱步。
李洪又問“王爺,怎麼辦?馮婉秋明天就出發了,得想辦法把她阻住啊。”
孫文傑歎氣“丞相啊,當初都是你誤判了形勢,要是讓女帝直接把馮婉秋賜給你家兒子,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李洪懊悔得直搖頭“唉,當時不是想著要逼得馮錦川和女帝反目成仇嗎?誰知道那個衛家傻子居然是假裝,女帝還會重用馮婉秋!”
“這真是百密一疏、作繭自縛啊。”
錢宗也跟著歎氣“大夥當初就想要迎回靖邊王登基的,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竟然吩咐我們擁戴女帝。”
承王道“皇兄當時也沒辦法,廢帝的幾十萬征西軍就在旁邊虎視眈眈,他不能貿然妄動啊,心裡想著一個女娃,肯定好拿捏,這才讓我們先擁戴她。
“皇兄的想法是,待朝堂和馮錦川反目成仇以後,他再去安撫,麾下數十萬雄兵,輕而易舉的就能驅逐了女帝。”
孫文傑問“那現在大錯已成,王爺截留馮錦川塘報之事,馬上要暴露出來了,剛才聽女帝的意思,緊急關頭,她是想拿下鐘英將軍,怎麼辦?”
承王看著李洪,眼中射出一抹殺機“決不能讓鐘英出了紕漏,丞相,你家那個赤焰國的管家,該派上用場了。”
原來,他也知道孔四方其實是赤焰國人。
“請王爺明示。”李洪微微傾了上身,低聲問。
“本王擔心鐘英降不住馮婉秋父女,你讓孔管家趕緊去昭義關,將他北地那些厲害同門也都召集過去,讓他們撐著鐘英,事成之後,給他赤焰國五座城池。”
“是,下官謹遵王爺吩咐,明兒一早,叫他搶在馮婉秋之前,立刻出發。”李洪答應了。
錢宗喝了口茶,就搖頭“不妥不妥。”
承王問“怎麼?”
錢宗道“那孔管家明天出發,也是和馮婉秋同一天,馮婉秋天天可以進驛站換馬,走得極快,等孔管家趕到昭義關時,恐怕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那怎麼辦?鐘英分出來的幾萬人命,總不能不撐著吧?”孫文傑問。
承王沉吟半晌,環顧眾人,一字一句的吐出“派人通知皇兄,讓他設計在路上攔阻馮婉秋,必要時,把她們都殺了,還有,那個衛家傻子也必須除掉。”
“王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