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穆話音落下,大廳內一片死寂。
桌麵上的茶杯擺件嗡嗡振動,宗師的威壓如同傾倒的海懸在白家人頭上,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白三連吞咽口水都覺得刺痛,他知道,白起穆顛倒黑白的無恥話語徹底激怒了蘇合意。
“真敢說啊白起穆,”蘇合意慢條斯理地翻轉手腕,無形的內力彙聚成線自她的手指而出,“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她輕彈指,白起穆慘叫起來,他的四肢被線狠狠纏住,勒著他的血肉將他提起。
白起穆懸掛在半空中,無需蘇合意用力,拖著他下墜的重力便足以讓他感受到痛苦。
線操控著他在空中舞動,仿佛滑稽小醜在跳傀儡戲,他臉上被割了數道血痕,嘴角牽扯著被迫維持燦爛的笑容,被吊起的眼睛充血,眼淚混合著血液鼻涕汗水全落進他的嘴裡,白起穆想要嘔吐,卻無法指揮身上任何一塊皮肉。
白家眾人看著白起穆的慘狀,對新家主的心狠手辣了解愈深。
原本義正言辭指責白起穆,想要趁機博得新家主好感的白三慌了,作為五境武者,他連蘇合意的內力都看不到。
越是未知越是恐懼,白三隻覺得四周都是那未知的神秘手段。他就像落入陷阱的愚笨獵物,渾然不知周圍皆是致命一擊。
他猛地拜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家主!家主饒命!當年我……”
他把當年曾對白萬寧母女做過的事一股腦兒說了出來,周圍的人也有樣學樣,七嘴八舌地開始懺悔。
蘇合意聽得心煩,揮手用內力逼迫他們閉嘴,冷聲說道“我的母親不日便會過來,屆時你們再去向她一一賠罪。現在,白三。”
白三驚慌抬頭“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將白起穆帶下去嚴加看管,我相信你能讓他說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合意其實已經猜測到了部分真相,無非就是爭權奪利四字。無論如何,白起穆都活不了,隻是殺他之前,總得讓母親出氣。
她不耐煩地收回內力,白起穆從空中掉下又是一聲痛哼,蘇合意的內力裹著他的內力一同離體,他的皮膚開始不斷鼓起,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凹凸看得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去庫房,剩下的事,白三處理。”說完,蘇合意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議會廳。
“恭送家主!”或許隻有這一聲白家人叫得最真心實意。
待蘇合意完全消失在他們眼中,一直縮在角落不敢吱聲的白五終於鬆了口氣,湊上來恭賀白三。突然獲得管理白家事務權力的白三完全高興不起來,新家主太殘暴了,他現在隻怕哪一點沒做好順手被家主乾掉。
“行了行了,先把白起穆帶到地牢裡去。”白三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吩咐道,“還有,給拱衛司和其他人去信,白家掌事人換了!”
在蘇合意研究白家數百年搜集的功法秘聞時,一封封精致的手寫信箋已飛向四麵八方。
白家早已沒落,白起穆繼任後因為自身實力不足,過往的人脈也漸漸形同陌路,隻送了一些賀禮過來。
摸不準新家主的脾氣,白三也不敢大肆操辦,隻能等她研究完再來詢問。
這幾天白三都在處理內部的亂事。
首先就是那天蘇合意打傷的白家武者們,好消息是家主沒有用力,隻是受傷沒有死者,壞消息是無一幸免,受傷最輕的都得躺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