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清十歲以前,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名字究竟叫做野種還是雜種。
她的母親信了府中的風言風語,為了讓她能順利嫁人,不被自己的名聲拖累,夜裡投了井。
她死以後,秦婉清受的傷就更多了。長開後她的美貌更是引來了許多覬覦,有時秦婉清也想,若是能在夜裡一把火燒了這肮臟的秦府該多好。
她毫不避諱地與阿卓說著自己的惡念,阿卓聽得認真,不禁問她“燒麼?我還沒付你銀子,我可以幫你燒了他們。”
秦婉清一愣,突然笑出了聲。她嬌軟地向阿卓嗔道“如今奴家有了大人的幫助,自然就不必燒了。”
“隻是,”她臉頰緋紅,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巾帕,“還未請教大人姓名?”
阿卓撓了撓臉“叫我阿卓便是。”
“那奴家喚您,阿卓姐姐,可好?”秦婉清言笑晏晏,一雙美目盯著阿卓根本容不得她拒絕。
阿卓被看得心軟:“行行,你開心就好。”
秦婉清得到阿卓的允許,整個人都靠了上來,她挽住阿卓的手臂,向她撒嬌“阿卓姐姐今晚可在這住下?待會兒去看過福安小姐後,婉清帶您去找秦家的收藏可好?”
阿卓已被她的軟言香風哄得暈頭轉向了,比起宮中表裡不一的傻叉太子,她對美麗少女的忍耐度更高一些“住!好!”
秦婉清更高興了,一路都與她說著話,直到進了福安的住房都沒放開。
福安盯著兩人相握的手怒火中燒,她咬牙切齒瞪著秦婉清,果然,她天生與秦家人八字不合!
可惡,明明是她先來的!
阿卓見她生氣,以為她是在未將秦家人斬草除根而憤怒,立刻安慰道“放心,秦家人婉清都看好了,一個也跑不了。等你好了,我再將他們全交給你便是,彆生氣了。”
福安卻更急了,這才多久!連名字都叫上了!
不行!福安原本想自裁的念頭全被怒火按了下去,她決不能將阿卓獨自留在狡詐的秦家人身邊!她要!她要——
阿卓點了她的睡穴,扶著她在床榻上躺下。氣大傷身,福安現在得好好休息才是。
秦婉清在一旁掩著手帕偷笑,見福安閉眼,又親熱地上前,拉著阿卓往秦家庫房去。
秦家不愧是世家,哪怕隻是在京城的宅子,也藏著珍寶無數。
成箱的金、銀、銅錢已是最普通的了,庫房四壁的長明燈,將室內照得如同白晝。
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幾件稀世之寶。
一尊玉雕的觀音像,玉質溫潤,雕工精細,觀音的神態慈祥而莊嚴,仿佛隨時會開口說法。
阿卓試著轉到另一個方向,那觀音便也向著她看來,嚇了她一跳“這觀音,好神奇!”
“神奇的不過是雕工罷了,若是真有神靈,這秦府闔府上下早該被雷劈死了!”秦婉清恨恨說道,又拉著她往裡走。
庫房往裡,擺放著一排排的古董瓷器,青花瓷、鬥彩瓷、粉彩瓷,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釉色鮮亮,圖案精美,阿卓說不出來,隻覺得好看。
還有一些珍貴的書畫古籍,被妥善地保存在特製的防潮箱中,每一件都足以成為普通家族的傳承之物。
秦婉清卻沒管這些,帶著阿卓走到最裡麵,將一個紫檀木的匣子取了出來,獻寶般遞給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