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小虎拚儘最後一絲力氣邁進那座破舊廟宇時,他感覺自己仿佛踏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寧靜角落。廟宇內彌漫著陳舊的檀香氣息,一尊有些褪色的神像靜靜地矗立在正中央,俯瞰著這片滄桑的空間。
在神像下方,一位老道正隨意地歪坐著。他身上那件道袍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補丁層層疊疊,原本的顏色早已分辨不出,上麵還沾染著星星點點的汙漬,顯得邋遢至極。老道的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從未梳理過,幾縷白發倔強地豎著。他的麵容瘦削,顴骨高高凸起,深深的皺紋如刀刻般縱橫交錯,然而那一雙眼睛卻透著靈動與狡黠,仿佛藏著無儘的故事。
王小虎的闖入打破了廟宇中的寧靜,老道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這個狼狽不堪的少年身上。他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湧起了一抹憐憫。
“孩子,你這是遭遇了啥呀?”老道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隨意,尾音還微微上揚。
王小虎虛弱地向前邁了幾步,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用手扶著旁邊的柱子,大口喘著粗氣,努力想要說出話來,卻隻能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
老道緩緩站起身來,他的動作不緊不慢,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灑脫。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破布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半個已經乾硬的饃饃。
“來,孩子,先吃點東西,緩口氣。”老道說著,將那半個饃饃遞向王小虎。
王小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饃饃,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饃饃的碎屑從他的嘴角掉落,他也顧不得去擦拭,隻是拚命地咀嚼著,吞咽著。
看著王小虎這般模樣,老道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疼惜。
待王小虎吃完饃饃,他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謝謝道長,您救了我的命。”王小虎的聲音依然沙啞,但多了幾分力氣。
老道擺了擺手,笑嘻嘻地說道“嗨,小事一樁,算你小子運氣好,碰到了本道爺。”
隨後,老道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翹起了二郎腿,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起江湖中的種種見聞。
“孩子啊,這江湖可大著呢。我跟你說,有一回我見到兩個門派為了爭奪一塊神秘的玉佩,約在了一座高峰之上決鬥。那場麵,真是刀光劍影,驚心動魄。其中一個門派的掌門使的是一把長劍,那劍法快如閃電,隻見劍光閃爍,對手根本無從招架。另一個門派的高手也不甘示弱,他的拳法剛猛有力,每一拳都帶著呼呼的風聲。最後,還是那個使劍的掌門略勝一籌,贏得了玉佩。”老道說得繪聲繪色,還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王小虎聽得聚精會神,仿佛自己也置身於那場激烈的決鬥之中。
“還有一次,我在一個小鎮上看到了一場神奇的雜耍表演。有個藝人能夠同時拋起十幾個圓球,而且還能讓它們在空中排列成各種奇妙的圖案。還有一個藝人蒙著眼睛,卻能準確無誤地射中遠處的靶心,那功夫,真是絕了!”
“道長,那還有更有趣的嗎?”王小虎好奇地問道。
老道眼睛一亮,接著說“有有有,我曾經碰到過一個江湖騙子,自稱能點石成金。他在街頭擺了個攤子,吸引了好多人圍觀。結果有個富商信以為真,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變金子。那騙子拿著錢就跑,最後被眾人追得屁滾尿流,真是笑死個人。”
說到這裡,老道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還有啊,有個小偷自以為輕功了得,潛入了一個大戶人家偷東西。結果不小心踩到了機關,被從天而降的大網給罩住了,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王小虎也跟著笑了起來,暫時忘記了自己的疲憊和痛苦。
“道長,這世上真有如此多奇妙的事情?”王小虎問道。
老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那當然,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啊,孩子,這江湖也不總是這麼有趣,更多的是危險和陰謀。”
王小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道長,我不怕危險,我一定要變得強大。”王小虎握緊了拳頭,眼神堅定。
老道看著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孩子,這條路可不好走啊。不僅要麵對外界的艱難險阻,還要堅守自己的內心。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王小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的父母含冤而死,我要為他們報仇,我要讓那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花。
老道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好自為之吧。”
當晚,王小虎躺在廟宇的角落裡,久久無法入眠。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道老所描述的江湖奇聞,心中既充滿了對未知江湖的向往,又堅定了為父母報仇的決心。
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他那堅毅而又充滿期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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