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背對著陳皮,心裡反而一些心虛。
可能正是此刻和她老哥失散的關係,月初反而有些理解陳皮的古怪脾氣了。
想他一大把年紀了,頭發都白完了,女兒也失蹤了不在身邊,當年帶著女兒出去的小黃毛卻一個勁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七老八十正是安享晚年的好時候,二月紅在陳皮這個年紀已經金盆洗手好多年了,可陳皮還要辛辛苦苦的爬雪山、挖盜洞。
帶著一群不被他放在眼裡的生瓜蛋子一起盜墓,月初隻要稍微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陳皮總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做派。
他雖然說話也不是很好聽,哪怕自己跟他提了叫他月初就好,他還是延長著聲音故作老派的喊自己王小姐,但說到底他也是民國生人,可能隻是為了表客氣,不是有意譏諷的。
而且、好像、假如,她沒記錯的話,是不是陳皮就是死在這裡的?
月初舔了舔嘴唇,難得的良心發現,站在陳皮身前細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雖然聽著這聲音估計來的是個落單的人,但好歹說明這附近是相互通著的,月初總算是有點放心了。
“啊!s王,是你們,真是太好了。”
可惜,月初的盼望落空了,來的是那個外國佬,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也沒被墓裡的石塊砸死。
剛才打鬥的時候,她還曾瞥到謝雨臣就在他和阿寧身邊,想來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的,怎麼現在,這人還活蹦亂跳的?
謝雨臣竟然把他跟丟了,也沒趁機審問一下他?萬一這人活不到出去的時候,豈不是白白放過了一個汪家奸細?哪怕是問點裘德考的消息出來也好啊。
陳皮皺著眉看過去,這洋鬼子亂吼什麼呢,叫的他頭疼。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皮見月初麵色不善的收了劍,站起身走到月初身前,洋鬼子就喜歡動手動腳的,他可彆想碰到月初。
“我、我就是,那時候墓快塌了。
我就跟著謝當家和阿寧隊長一起出去了,隻是我們走了一會兒,遇見了個分叉路口,隊長要我出來探路,那我也不能反駁啊。
但是等到我返回去的時候,隊長和謝當家已經不見了,我隻能順著路一路找過來,沒想到居然碰到了你們。
王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這墓裡這麼多怪東西,我一個人可活不下來呀,我就是想跟著隊長他們賺點小錢,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中國人的事情,沒必要牽扯我一個國人吧?”
外國佬顯然有點怕陳皮,在月初麵前縮了縮身子,惹得陳皮更加更加不舒服,掀了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然泛著冷光,威脅的瞪了外國佬一眼。
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往外國佬身上又扔了好幾顆蟲子過去,本來隻是給這家夥下點方便追蹤的東西,但既然他這麼不識趣,就不要怪自己讓他生點小病了,苗人的小蟲子就是好用,下次還得搶點回來。
“你們組織人來中國盜墓現在還想拿外國身份來說事?”月初驚訝於外國佬的厚臉皮,汪家人能有什麼好東西,月初很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你從那條路過來,沒再碰見彆的什麼人?”月初有些質疑的看向那個外國佬。
但顯然,月初也問不出什麼,這人仗著自己外國人的身份,說不了兩句就吞吞吐吐的說自己不明白月初的意思。
月初翻了個白眼,但找老哥要緊,她也隻是讓那人帶著他們原路返回,至少現在她知道前麵終於有分出去的路了,這外國佬好歹能避免他們原路返回塌方的地方。
“啊!這是什麼!”
汪家人果然打算乾壞事,月初順著外國佬手指的地方看去,但是還沒看見什麼東西,原本在她邊上走的好好的陳皮突然捂著脖子倒下了。
月初連忙拿劍一揮,把他脖子上的蚰蜒斬落,可是陳皮已經倒著靠在甬道上,死前他的手還向上伸了一下,月初下意識的握著他的手蹲下去,阿寧被毒蛇咬死好像也沒這麼快。
是不是過於戲劇性了?她記得陳皮隻跟著二月紅學了武功,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沒有學戲?怎麼最後一下的動作裡還能看出點戲曲的影子。
她有些不解的看著陳皮,這人、不會是死了吧?可是、他的血條還好好的啊!他不會是在裝死吧?可又是為什麼呢。
月初湊近陳皮,探了探他的呼吸,沒有呼吸;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沒有跳動;月初不死心的湊到他胸前去聽陳皮的心跳,也沒有心跳……
什麼鬼!陳皮,你小子在搞什麼啊!
月初實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甚至拿手在陳皮頭頂揮了揮,這已經不是難不難過的問題了,而是她的係統有可能出問題了。
隻是這在外人眼裡,就是月初傷心過度,已經不敢相信事實了,甬道裡的風很涼,陳皮就連體溫也很快降了下來,看著真就是個死人了,可月初還是盯著他頭頂的血條看。
又在心裡問了係統好幾遍,係統的回複都是沒有問題,又去問了雪蠶,但雪蠶隻能感覺到陳皮好像真的沒有了氣息,應該能算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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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佬將手搭在了月初肩膀上,試圖安慰月初“王小姐,你不要太傷心了,人死燈滅,就讓陳老先生好好的走吧。”
“洋鬼子!你他娘的手放哪裡呢!”
王胖子好不容易跟無三省他們跑出來了,就看見妞妞蹲在陳皮身前,兩人靠的極近,而那個洋鬼子還敢把手搭在妞妞的肩膀上,簡直就是放肆。
“老哥?”月初見王胖子過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指著陳皮問王胖子,“你看陳皮,他不會是死了吧?”
王胖子雖然有些驚訝,但也走上前去看,還真是沒氣了,他咽了咽口水,沒想到陳皮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裡。
看他衣衫不亂,麵色也隻是蒼白了一些,靠坐在甬道邊上,就像是睡著了,這陳老爺子確實不一般,就算死了也是體體麵麵的,隻是,再體麵這人確實就是死了。
無三省被潘子扶著也過來看,搖頭歎息幾聲,又問那條咬死人的蚰蜒在哪裡,分明之前的蚰蜒也隻是啃人吃人而已,根本也沒有那麼大的毒性啊。
月初仔細看著無三省的臉色,看不出是不是九門做戲故意哄騙汪家,畢竟他的歎息和哀傷都剛剛好的樣子,沒有特彆的表現。
要是沒有血條,她當然願意相信陳皮是死了,可是,血條還明晃晃的掛在上麵,陳皮好的很呢,難不成現在還有什麼流傳下來的龜息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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