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段翰清那得知,周圍的乞丐他挨個巡查過,沒有可疑的地方,他們有固定的時間出去乞討,回來時就發現慕阿爹的屍體出現在這廢宅中。
“這個是你爹一直握在手裡的,應該對他來說很重要,你自己保管好吧。”
段翰清磁性清冷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
側頭隻見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個帶血的金鎖,我接過向他道謝。
摸索小金鎖上百蝶穿花的圖案,我眸子裡染上了血色,慕阿爹的死難道與這隻鎖有關係嗎?
這鎖無疑是鄭老太太說的那個有關我身世的鎖,難道是鄭老太太無意中透露了消息給誰嗎?那個人應該是不想我認祖歸宗吧。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鄭老夫人的人品我信得過,說了給我時間,她定不會說與他人知曉此事。
我因為太傷心腦袋混沌,一時想不通其中關竅,段翰清見我神色難受,安排二娃子帶我回參將府,慕阿爹的屍體他派一批專人護送。
事發突然,我很難短時間接受,悲痛的情緒幾乎要將我的心臟和大腦撕碎。我不知自己是何時到的參將府,隻隱約記得慕姑姑淚流滿麵的將我抱住,然後是王誠毅對府內下人的怒斥聲,以及沈君之擔心且帶著心疼的麵孔,天旋地轉間我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好好躺在床上,房間裡麵沒人,外麵卻喧鬨異常,起身推門而望,參將府早已擺好靈堂,掛上白布,整個府邸都沉浸在一種悲痛的氛圍中。
顧不得頭腦傳來的陣陣眩暈,我徑直往慕阿爹靈堂方向衝去。
看見衣衫單薄我出現在大廳門前,屋內眾人震驚,連忙放下手裡忙著的事情向我迎來。
“淺淺!你怎麼沒穿鞋就出來了?”
沈君之第一個跑出來,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我身上,他修長白皙的大手將我手裹住,試圖想通過這種方式給我傳遞些溫度。
“淺淺,快來把鞋子穿上。”
慕姑姑聲音十分沙啞,看來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她哭的次數定不少,眼睛紅腫的不成樣子。
定定望著大廳內的棺材,我眼淚止不住的再次流出,見此沈君之臉上閃過不忍與心疼,抬手給我拭淚。
我在靈堂前跪了很久,久到我膝蓋麻木,甚至疼痛不自知。慕姑姑他們幾次勸我吃點東西我都無動於衷,隻一個勁的燒紙錢,腦子裡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梳理著。
“我們剛來帝京一段時間,平時交際來往都十分謹慎,深怕得罪人,到底是什麼人跟我們有深仇大恨,竟然對大哥下如此狠手。”
一旁慕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得罪’?聽到這個詞,我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夏芳華!在這裡,除了夏芳華我想不到還有誰會恨我,我知道她在寧欣郡主那撒了謊,隻要見到我,她就充滿了敵意,即使上次她與寧欣郡主主動上門拜訪,但感覺告訴我她是不懷好意的。
我趕緊環顧四周,問慕姑姑道“姑姑,表哥去哪裡了?我有事找他。”
“你表哥在柴房,他昨晚排查了幾個照顧你爹的傭人,發現有個人行為異常,於是他把人扣押在柴房裡審問呢。”
慕姑姑連忙擦掉臉上的淚,疑惑的看著我。
聽了此話,我連忙起身,誰知體力不支,往後栽去,好在沈君之將我接住,借助他手臂的力道,我勉強站穩。
“快來人!把表小姐扶去偏廳,煮些溫補的粥來!”
慕姑姑大驚失色,上前攙扶我對外麵站著的仆人喊。
我連忙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再給沈君之遞去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無奈隻能先去吃點東西。在找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垮下。
我坐在偏廳榻上喝粥,想起昨天的那隻金鎖,好在慕姑姑已經幫我收好,我一問起她便將鎖給了我。
看著上麵的圖紋,她也明白了七八分,且沒跟其他人透露什麼,我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沉默。
恢複點體力後,我便起身想去尋王誠毅,沈君之陪著我一起。
尋到柴房處,裡麵打罵聲不絕於耳,門外的守衛見到是我並沒有阻攔,還幫忙把門推開。
王誠毅見到是我,臉上擔憂之色閃過,下意識想向我靠近,低頭看了自己手上的刑具,又止住了上前的腳步道“表妹怎麼來了?你身子好些沒?”
“謝謝表哥關心,我現在已無大礙,聽說你現在審問的人跟我阿爹的死有關?”我直接將來意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