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去了安德候府,當行至那巍峨莊嚴的朱漆大門前,便看到有早早等候在此的嬤嬤守著。
那嬤嬤目光敏銳,見到我的著裝也猜出了我的身份。我身著淡青色的綾羅裙裳,裙擺處繡著素雅的蘭花,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披風,發間點綴著幾支精致的珠釵。她趕忙恭敬地迎接我入府,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踏入侯府,隻覺侯府很大很氣派。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水榭彆具一格。庭院中的花草樹木修剪得恰到好處,彰顯著主人家的高雅品味。
而府中的裝修更是十分低調奢華,廊柱上的雕花細膩精美,卻又不顯得張揚;屋內的擺設皆是珍貴之物,卻擺放得恰到好處,不顯得堆砌繁雜。
安德候夫人已經在正廳等候我多時,她一身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那裙袂飄飄,仿佛天邊的雲霞。梳著如雲高髻,發髻上插著金步搖,隨著她的輕微動作輕輕晃動,流光溢彩。她顏如渥丹,麵色紅潤如熟透的桃子,肌膚細膩如玉。
玉麵淡拂,隻略施粉黛,便已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看來尋樂的美當真是遺傳了母親,母女倆皆有著傾國傾城之貌。
安德候夫人見到我,那神情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匆忙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我有點不自在。
她神色焦急,語速極快地說道“慕姑娘,哦不,現在應該喊夏姑娘才對,你可算來了!我女兒這四五日來經常頭疼,吃藥也不見好。最近這兩日更是嚴重得厲害,我這心都要操碎了。請了大夫來瞧,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就連禦醫都請來了,也不見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花,滿臉的憂愁與無助。
我在心中暗道當然查不出來,禦醫主管婦科,這頭疼的毛病他們當然不知道原因。
安德候夫人又接著說“尋樂這兩日頭一疼總是喊著慕姐姐,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您的名字,我實在沒法子,所以就把您給請來了。慕姑娘,您快幫忙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我女兒好起來。”
她那期盼的眼神直直地望著我,仿佛我就是她最後的希望。
我跟著安德候夫人來到寧欣郡主的房間,一踏入房門,裡麵布置得十分清雅的景象便映入眼簾。淡淡的熏香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素雅的蘭花,為房間增添了幾分清幽。
隻見一個少女的身影蜷縮在床上,宛如受傷的小鳥般脆弱無助。她麵容憔悴,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此刻失去了光澤,顯得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乾裂起皮,雙目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她纖細的手上還有被捆綁留下的紅痕,那一道道痕跡觸目驚心,整個人充滿了破碎感。
見到尋樂這般模樣,我心疼不已,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我的心。當我緩緩走到她麵前時,她都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裡。
安德候夫人在一旁聲音哽咽地說道“她頭一疼起來就疼得在床上不停地翻滾,什麼都不顧了,還用重物使勁敲擊自己的頭。沒辦法,發病時我們才用繩子將她的手困住,怕她傷了自己。”
聽著安德候夫人的訴說,看著尋樂被病痛折磨成這樣,我眸底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意。
我先將安德候夫人安撫住,輕聲細語地說道“夫人,您莫要太過憂心,先冷靜些,相信我會儘力照顧好郡主的。”安德候夫人聽了我的話,情緒稍稍穩定了些,不再那般慌亂無措。
然後我才慢慢地靠近尋樂,輕聲說道“尋樂,我是慕姐姐。”聽到我的聲音,她隱約有些動作,輕輕搖了搖頭,然而雙目依舊空洞無神,沒有焦點。
看著她乾裂的嘴唇,我心疼不已,趕忙用濕帕子小心翼翼地將其潤濕。帕子碰到嘴唇時,我才發現上麵帶著血跡,明顯是她自己把嘴唇咬破了。這般自傷的行為,讓我的心更是揪緊。
晚上我留下來陪尋樂,她頭疼發作的次數變得越發頻繁,每次發作的時間也變短了。
我生怕她又折磨自己,趕緊找來兩根銀針,按照之前盛大夫交代的穴位,輕輕地紮進她的睡穴裡。她這才安穩地睡了一會,隻是全程都緊皺著眉頭,麵容扭曲,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我心裡清楚,這也隻能暫時麻醉她的神經,減輕她的痛苦,後麵還得靠她自己挺過來。
每次她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呼喊時,我就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這樣能給她傳遞力量和安慰。而每當聽見我的聲音,她便能緩解一下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安德候夫人一直在旁守著,看到這樣的情景,喜極而泣,激動地說道“時淺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隻要能讓尋樂少受些苦,我這心裡也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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