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時,徐嬤嬤看到了一臉神清氣爽的王爺和滿臉羞色低著頭吃著碗中粥水的林慕婉,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這樣閒暇的時光過的很快,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個月有餘。
青石鎮的人口算不上多,在這月餘之間,他們這外來戶也很快與鎮上的人們都熟識了起來。
蘇墨與李毅隔三差五的會進入山林之中尋些野味,而林慕婉因為性格溫婉,經常在白日裡被鄰裡婦人們拉著在一起談論張家長,李家短的閒事,日子倒是過得也十分愜意。
這日,蘇墨在用過早飯之後,便帶著短弓和箭矢與李毅又去了後山的山林之中。
初夏的上午,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麵上,形成點點金光。山林裡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的鳥鳴聲和山間溪流的嘩嘩聲打破著林間的寧靜。
蘇墨和李毅兩人一前一後,輕手輕腳的走在林間小道上,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老爺,這都走了半天了,連個兔子都沒瞧見。”李毅壓低聲音抱怨道,他手裡提著一隻野雞,都是早上剛進山的時候打的,再之後便連一隻獵物的影子都沒見到,不禁也有些沮喪。
蘇墨微微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噓,你看那是什麼?”
李毅順著蘇墨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隻肥碩的成年雄鹿在一棵矮樹旁吃著樹上的嫩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李毅眼睛一亮,搓了搓手,興奮地說道“老爺,好家夥,這下咱們有口福了!”
蘇墨點點頭,示意李毅不要輕舉妄動。他緩緩地舉起手中的短弓,搭上箭矢,屏住呼吸,瞄準前方雄鹿的要害處。
此時李毅向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踩斷了地下的一根斷指,空蕩的山間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啪嗒”聲,遠處的雄鹿突然警覺起來,停下了進食的動作,轉身朝著遠處跑去。
蘇墨扭頭白了李毅一眼,眼神中滿是“李毅,你是豬嗎?”的問候,放下短弓,朝著雄鹿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毅緊跟其後,然而,雄鹿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之中。蘇墨與李毅在後方追了許久,一直追到一條小溪旁邊,都沒有見到雄鹿的蹤跡。
“老爺,抱歉。”李毅在一旁瑟縮著腦袋,生怕蘇墨怪罪。
蘇墨擺擺手,無奈的說道“算了,已經跑遠了,追不上了。”他來到溪水邊,彎下腰,捧起溪水洗了把臉,溪水清冽冰涼,讓他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看來今日與這鹿肉無緣了。”
李毅也走到溪邊,洗了洗手,突然看到上遊處一棵在溪邊的樹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便指著遠處開口說道“老爺,你看那邊!”
蘇墨順著李毅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溪水上遊處一棵歪斜著生長在溪邊的樹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溪水中一些散落的樹枝給掛在那裡。由於距離有些遠,加上一些樹枝的遮擋,蘇墨一時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過去看看。”蘇墨說著,便朝著上遊的方向走去。李毅也跟在蘇墨的身後,兩人沿著溪邊走了大約百來米的距離,終於來到那棵歪斜的樹旁。
“哎呀。”蘇墨正準備過去仔細查看的時候,由於溪邊的淤泥有些濕滑,不小心滑了一下,所幸抓住了那棵歪斜的樹,才未落入水中,隻是手掌被蹭破了一些,出了些血。
“老爺,您沒事吧?”李毅也在後方連忙將蘇墨扶住,看了看蘇墨的手,急聲詢問道。
“無妨,皮外傷而已。先看看樹枝下麵是什麼。”說著蘇墨扒開了漂浮在水上的樹枝,竟然發現是一具屍體泡在水中,屍體似乎是泡了有一段時間了,此時有些腫脹,發出絲絲臭味。
“老爺,這……”李毅捂著鼻子,看著泡在水中的屍體,不由得也是一驚。
“你先下山報官,咱們現在畢竟身份不同,讓衙門來處理。”蘇墨看著水中的屍體,思忖了一番後,開口吩咐道。
“是,老爺您自己小心。”說著,李毅領命朝著山下奔去。
待李毅走後,蘇墨仔細觀察著屍體,發現死者身穿粗布麻衣,衣著樸素,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屍體麵部朝下,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名男性。
蘇墨擔心屍體被這溪流衝走,還是決定將屍體先拖回到岸上。
蘇墨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將手伸入冰冷的溪水中,抓住屍體的衣領,用力將其拖拽到岸邊。屍體的重量比蘇墨想象的還要沉得多,費了他好一番力氣才將屍體完全拉上岸。
待屍體被拉上岸後,蘇墨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屍體的情況。此時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蘇墨強忍著不適,翻過屍體,這才看清了死者的容貌。
死者麵容青紫腫脹,幾乎已經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額頭處有一處明顯的外傷,但根據這腐爛的程度以及泡發的狀態,可以判斷屍體最少已經在水中泡了兩日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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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了嘈雜的人聲,蘇墨抬頭望去,隻見李毅與一隊官差正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為首的捕快來到蘇墨麵前,拱手行禮道“敢問可是您報的案。”
蘇墨點點頭,說道“正是在下,這具屍體便是在溪邊發現的。”
捕快拱了拱手,說道“我等這就勘察現場,仵作,勘驗屍體。”
幾名捕快上前,來到溪邊勘察,一名仵作來到屍體麵前,捂著鼻子,一臉嫌惡的查看屍體的狀況。
蘇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並沒有插手。在這個時代,破案主要依靠經驗和觀察,自己對古代的仵作技術並不太了解,貿然插手怕是會乾擾他們的工作與判斷。
捕快們在周遭全都巡查了一番後,其中一名捕快走到為首捕快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詢問了一番仵作的檢驗結果。
隨後點了點頭,來到蘇墨和李毅身邊抱了抱拳,說道“已查明此人是不慎落水撞擊了頭部後昏迷溺斃於水中的,之後我們會將屍體送往義莊,今日之事還要感謝二位,否則若是在水中多泡段時日,怕是會引發疫病。”
蘇墨擺擺手,說道“分內之事,大人客氣了。”
送走了捕快一行人後,蘇墨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
“老爺,咱們也回去吧。”李毅在一旁說道。
蘇墨點點頭,兩人便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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