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山脈山高林密,終年雲遮霧繞,凶禽猛獸縱橫,其凶險程度,遠非小丫頭的師兄師姐這等層次的武者所能想象的。
三天後,星宇迎風站在雲霧山脈深處的虎跳崖上。身後,一頭七階靈獸雲翼豹,被一柄濃黑如墨的長槍釘在光禿禿的山石上。漆黑的長槍有一個讓世人聞風喪膽的名字——懲罰。
懸崖的下方,是一望無垠的沼澤地。
星宇轉身從雲翼豹的屍體上拔出長槍,神識如潮水般朝四周輻射而去。
林中,一道鬼鬼祟祟、如無頭蒼蠅般亂竄的身影突兀地浮現在星宇的神魂識海中。正是在南唐酒樓裡偶遇的小丫頭。星宇眸中閃過一絲訝色,收起長槍,縱身一躍,朝小丫頭飛掠而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
“誰!”
蝶舞突聞人聲,驚恐地轉身問道,手中長劍下意識地橫在前胸,腳步後挪,“啊……”
可是她沒注意腳下,結果被山藤絆了個四腳朝天。
星宇眼角直抽,不忍直視。
星宇的突然出現,把早已成驚弓之鳥的蝶舞著實嚇得不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她喘著粗氣,驚喜地望著星宇,“前……”
“前,前輩!”
“是您呀!”
星宇不覺莞爾,“你認識我?”
蝶舞狗腿地點點頭,“認識!認識的!在南唐酒樓,我見過您,您坐在我對麵!”
星宇點點頭,他就坐在她對麵,和藹地問“你怎麼跑到虎跳崖來了?”
想起這個連凝神境都沒到的小丫頭竟然說要去玄天宗遺址尋寶,星宇不由笑了。試探地問“你不會是趁你師兄師姐不注意,偷溜出來尋寶吧?”
“不是!”
“我不是尋寶!”蝶舞連連擺手,臊得耳根都紅透了。她仰著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是……”
“是尋寶!”
“不是,是試練!”
“不著急,你慢慢說!”
蝶舞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們導師臨時有事,沒空帶我們去曆練,大家呆在酒樓有些煩……”
“你們便攛掇你師兄師姐帶你們進山?”星宇替她說道。
蝶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
“我們……”
“我們真的隻想在外圍看看!可是,沒想到遇到了疾風狼狼群,林師兄和莫師姐掩護我們突圍,我……”
“你跑散了?”
星宇猜測她們是無意中闖進了疾風狼的領地。雲霧山脈的外圍雖說沒什麼高階靈獸,相對安全,但是你要是不熟悉的話,還是很容易遇上危險。疾風狼是以速度見長的群居類低階靈獸,成年的疾風狼就夠聚元武者喝一壺。
“你是怎麼逃到這裡來的?”
這裡是雲霧山脈的深處,離清溪城至少有一兩千裡。小丫頭能全須全尾、活蹦亂跳地逃到這裡,這運氣也太逆天了吧!
不對!
她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跑出這麼遠。
“我,我跑的時候,有一條疾風狼緊追我不放,我用了一張大虛空挪移符,挪移後,我怕不保險,又用掉了一張,然後,就不知道怎麼挪移到了這裡。”
蝶舞沮喪地爬起來,好奇地四下打量,“前輩,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顯然,她不是知道這是雲霧山脈的深處。也沒有聽明白星宇剛說的話。
“什麼!”
星宇被小丫頭徹底打敗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大虛空挪移符啊!
這可是能進行遠距離挪移的天級符籙啊!
天級符籙的製作方法在玄天大陸已經失傳,天級挪移符更是隻存在於典籍和傳說中的神符。小丫頭倒是大方的,一次逃命,就用掉了兩張天級符籙。他真的恨不得伸手掐死這丫頭。
“你怎麼會有天級符籙?”
“噢,前輩是問大虛空挪移符嗎?”
蝶舞毫無心機地取出一枚符籙遞給星宇,沮喪地說“是我父親給我防身的。不過,他很小氣啦,總共才給了十枚。我第一次出來曆練,帶了三枚防身,現在隻剩這一枚了!”
“……”
星宇張著嘴,喉嚨裡硬是蹦不出一個字來。玄天大陸現存的空間符籙,無一不是出自古遺跡,每一張都彌足珍貴。而這種天級的空間符籙就是在上古和遠古時代,也是極為珍貴和稀缺的保命寶貝。
空間符籙必需由掌握空間力量的靈符師才能繪製的符籙,在符道最輝煌的年代,空間靈符師也是鳳毛麟角般存在,上萬靈符師中都不一定能出一個。”
“收起來!”
感受到符籙上扭曲而澎湃的空間力量,星宇把符籙如同燙手的山芋般還給她,他真擔心自己多瞅一眼,會忍不住占為己有。
“空間符籙是用來保命的寶貝,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拿出來示人,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星宇好心地提醒小丫頭道,還特意在“保命”二字上咬得很重。
“我知道,我知道!”
蝶舞接過大虛空挪移符,隨手往懷裡一揣,訕訕地說“我不是知道前輩您是好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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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宇的心堵了一下。你不過是在酒樓裡無意中撞見過我一回,連句話都不曾搭過,就認定我是個好人?
這是什麼神邏輯?
他倒小瞧了她,瞧瞧這馬屁,拍得賊溜。星宇冷冷的望著這丫頭,張嘴想訓斥一句,最後什麼都沒說。
蝶舞撞上星宇冰冷的視線,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惱前輩,立馬閉上了嘴、耷拉著個小腦袋,眼珠子卻轉來轉去,忐忑又好奇地時不時朝星宇的臉上偷瞄一眼。
星宇有些恍惚,要是他有一枚空間符籙,他上次就不至於在葛明手裡吃了那麼大的虧。
唉!
他堂堂結丹期武者,在保命手段上,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鬱悶地吐了口濁氣,說起來,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完全是自己在沒事找事嘛。好端端地,問她這麼多做什麼?要是自己不多管閒事,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前……”
“前輩……”
“怎麼啦?”
星宇疑惑地望向小丫頭。
“前輩,我,我餓了!”
“您,您能勻一點乾糧給我嗎?”
蝶舞見星宇臉上的神色平靜下來,忐忑地望著星宇,可憐巴巴地道。肚子還極為配合,“咕嚕咕嚕”地唱起了空城計。
“跟我來!”
星宇看都不想再去看小丫頭一眼,轉身朝虎跳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