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順振剛剛從山上砍柴回來,流了一身的汗。
接過老婆王麗珍遞過來的洗臉盆,打算好好清洗一下滿身的疲憊。
一盆水從頭淋下,鄭順振黝黑的身體,仿佛全部毛孔都瞬間張開了。
“爽!”
鄭順震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擦乾了身體,鄭順振看到老婆王麗珍正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鄭順振不解的問道。
王麗珍歎了口氣:“當家的,咱家沒米了。”
“這離新稻成熟還有兩個多月,咱家米又沒了?”鄭順振問道。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就咱們家那幾個小子,一天天的,能吃不能乾,吃啥啥不剩……”
就在王麗珍抱怨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殺豬一樣的叫聲。
“順震叔,順振叔,在家嗎?”
“誰啊,叫魂一樣的叫這麼大聲。”王麗珍嚇了一跳。
“除了建國家的老二,誰會上吊一樣的喊?”
鄭順振聽這聲音,不用猜就知道大概率是鄭江南。
於是探頭一看,果不其然,不是他又是誰。“喲,是江南啊,你這小子,咋咋呼呼的,找叔啥事兒?”
看到屋裡有人,鄭江南幾步走了進去。
“順震叔,呦,麗珍嬸也在啊!”
鄭江南打著招呼。
王麗珍嗯了一聲,起身給鄭江南倒茶。
閩人必備,再窮的家庭茶都不會缺。
隻是沒有糖這麼奢侈的東西。
鄭江南舉起手中的碗,說道“麗珍嬸,茶就不用倒了。我做了紅燒肉,給幾個堂弟送一碗過來。”
看到滿滿當當、濃油赤醬的一大碗紅燒肉,鄭順震和王麗珍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他們家,除了上次鄭江南給的那些野豬肉以外,已經整整一年沒吃過葷腥了。
夫妻兩人的喉嚨,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欸,他們人呢?”江南問道。
王麗珍無奈的說道:“鬼知道都去哪裡瘋了,整天不是去山上采野果,就是下河去摸魚,一天天的正事不乾。”
王麗珍的抱怨,是隨時隨地的。
“嗬嗬,小孩子嘛,正常正常。順震叔,這個肉你們先拿著。”鄭江南說道。
鄭順震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道“你這小子,我知道你啥意思,這紅燒肉你端走吧,我真的沒有蛇藥了。”
鄭順振可不相信,無緣無故的鄭江南會給他送紅燒肉這麼珍貴的東西,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自己唯一能讓他惦記的,應該就是那些蛇藥了吧?
家裡其實倒是還有一些蛇藥。
但是也不能全都給了鄭江南,畢竟在這山村裡,蛇蟲出沒是常有的事。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危險,萬一有需要用的時候,那可是救命的東西。
上次給了鄭江南一半以後,他手裡剩下的藥實在不多了。
雖然紅燒肉很饞人,但也不敢輕易交出去。
鄭江南訕訕一笑,“順震叔,瞧您說的,我這給幾個弟弟拿點肉,還非得有條件不成?”
雖然順震叔沒有蛇藥了,讓鄭江南覺得有點遺憾。
可是這紅燒肉都拿來了,豈有再端回去的道理?
臉還要不要了!
鄭江南心裡這般想著,便又把端著紅燒肉的手往前伸了伸,“順震叔,您就彆推脫了,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