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來前,秦善文就設想了慕汐月看到這一幕的無數場景,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大方、冷靜、漠不關心,好像這不算多大件事。
以前之桃也勾過他,她知道後像隻受傷的兔子,害怕他會對彆的女人動心,小心翼翼試探他。
現在,似乎對他死心了。
他心中失落,意興闌珊,不想回答。
反而是張芷嫣亂了分寸,不依不饒,一點不像平常那般溫婉可人,她說著“表哥是個正常男人,哪經得住那些狐媚子勾搭?要我說,就應該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慕汐月淡淡看向張芷嫣“要不這個家讓姐姐來當?”
張芷嫣滿眼不甘,悄悄扯了扯秦老夫人的袖子。
隻是秦老夫人已經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她也知道若真的把之桃丟出去,秦府會被罵成什麼樣子。被罵還不打緊,重要的是會影響她兒子的名聲。
書房裡又陷入一片寂靜。
許久,秦老夫人發話“就聽汐月的,給這個賤婢一個姨娘位置,住府裡西北邊上的平房,給一個婆子伺候,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來前院!”
慕汐月搖頭“母親,既然決定給善文納妾,那就應該給妾室應有的待遇,這般苛責,傳出去更難聽。”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養著她供著她?”
慕汐月點頭“偌大個秦府,養一個妾室不在話下,若母親不喜歡她,讓她少出現在您麵前就行。”
張芷嫣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也難怪,她努力了十幾年都沒有得到的東西,一個賤婢耍點小心機就得到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幾次看向秦善文,但秦善文的眼神始終在慕汐月身上。
見秦善文和秦老夫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慕汐月道“那就讓管家去收拾一個院子給之桃,至於其他禮數就免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
微風拂來,慕汐月恰到好處輕輕咳了一聲,“母親,若無彆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看她病懨懨的樣子,秦老夫人也不好讓她多待,隻道“你好好養身體,爭取早日康複。”
她剛想走,秦善文卻叫住了她,“你是真心實意給我納妾嗎?”
慕汐月想也不想,回頭道“自然是真心,從前是我眼界太狹窄,隻憧憬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才發現,兒女情長終是膚淺,重要的是為秦府開枝散葉。”
秦善文仔細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不情願,可看了許久,竟無一絲破綻。
他訕訕一笑“你竟有這樣的覺悟。”
末了又道“這事還是先跟嶽父大人商量吧,你我同意可能不作數。”
慕汐月心裡冷笑,麵上卻露出溫婉笑容“夫君無須擔心,我娘家那邊我自會去解釋清楚。”
她將當家主母的大方得體展露無遺。
連平日裡刁鑽的秦老夫人都找不出任何錯處。
慕汐月走後,書房裡隻剩下秦老夫人、秦善文和張芷嫣。
秦老夫人看看張芷嫣,又看看秦善文,歎歎氣搖搖頭,想說幾句安慰張芷嫣的話,但張芷嫣看著秦善文淚流滿麵,估計是聽不進去。
她也不想管這小兩口感情上的事。
未幾,便尋了個借口走了。
秦老夫人一走,張芷嫣哭得像碎了一般,“文哥,為何會這樣?你不是答應過我不碰彆的女人嗎?”
秦善文看張芷嫣哭得撕心裂肺,起身摟住她,“你難道不相信我?是我一時疏忽中了之桃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