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有被捆綁的痕跡,火場有助燃的煤油,有木板,據第一個衝進來的鄰居說,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門是從裡麵反鎖的。
他們剛才也檢查了,門確實是從裡麵鎖住。然後,被強行踹開的。不過屋子後麵有窗子,窗子是開著的。廚房還有一個後門,凶手真的想要離開,有很多選擇。
鮑俊遠說“還有一點更奇怪的地方。”
“什麼?”
鮑俊遠道“雖然三個孩子身上有被捆綁的痕跡,可是陳繼祖身上卻沒有。”
眾人都愣了一下。
沈淮道“有沒有可能,他當時被打昏了?”
“可是他口腔和鼻腔裡有煙灰很多,呼吸道因為劇烈咳嗽有水腫損傷,身體姿勢扭曲,這都是清醒中被燒死的典型反應。如果是昏迷中被燒死的,這些反應都會溫和許多。”
白嘉月道“那有沒有可能,先被打昏,大火燒起來後,痛醒了?”
“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他沒有被捆住,死者清醒後應該有兩種反應。”
“第一,掙紮往外跑。即便跑不掉,也要做出一個往外跑的姿勢來。”
“第二,去救孩子,不管救下來救不下來,和孩子在一起。”
但是被發現的時候,陳繼祖離兩個孩子有一定的距離,他沒有去救孩子。
而且,他整個人的姿態,並非是朝外跑的。
鮑俊遠看著屍體道“從屍體的情況來看,雖然有掙紮,但是完全沒有逃生的跡象。”
被火活活的燒死,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啊。
正常人都不能忍受這種痛苦,就算明知道毫無用處,也一定會因為劇烈的痛苦而努力往有希望的地方去。就算門關著,也一定會跑到門口,扒門撓門,最終倒在門口。
眾人都沉默下來。
沈淮道“於英勳。”
“在。”
“帶人詢問一下陳家周邊的鄰居,陳祖業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
“是。”
沈淮道“再去查一下,陳祖業最近有沒有購買大量的煤油。”
煤油在這個年代,被廣泛應用於照明領域。但是海城發達,大部分的居民樓都有電燈,用煤油燈的是少數。
陳家以前的條件差,自從陳弘業進了巡捕房之後,條件已經好了許多。家中也安了電燈。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需要大量用煤油的地方。
沈淮安排完,巡捕們各自分散去做事。
白嘉月琢磨了一下,緩緩道“我怎麼感覺如今看來,陳祖業不像是他殺,更像是自殺呢?莫非是因為和陳大嫂吵架,覺得自己以後都不能逛窯子了,所有一時想不開?”
沈淮和朗嘉譽都沉默了。
“真的這麼痛苦嗎?”白嘉月不恥下問“你們倆都是男人,如果……”
沈淮立刻打斷了她。
“不要如果了,沒有這種如果。”沈淮道“我沒去過那種地方,以前不去,以後也不會去。”
去百樂門跳跳舞,喝喝酒也就罷了。窯子還是算了,沈淮還是有底線的。
“哦。”
白嘉月看向朗嘉譽。
朗嘉譽被看的心裡發毛,舉手發誓。
“我也沒去過,我也不會去的。少爺不允許我們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