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嘉譽回答的實在是太快,太利落,以至於大家都反應了一會兒,然後選擇相信他。
旁人不好吐槽,但是白嘉月毫不客氣的揭自家傷疤。
“小朗哥。”白嘉月道“我哥的生意,真的是正經的生意吧。你怎麼對海城的堂口黑幫那麼熟悉啊?”
朗嘉譽頓了一下,堅定的說“老板的生意非常正經,我是覺得,有巡捕房這樣的執法機構在,不可能有歪門邪道在海城囂張。”
眾人隻能對朗嘉譽嗬嗬一下。
雖然他的表情很真誠,但這話實在是太虛偽了。
如果有一個特定的鞋印,還能查一下。但是這麼多鞋印,反倒是不好查了。
這鞋印裡,各種都有,不全是皮鞋,也不全是布鞋,可見這些人沒有特定的身份。
身份很雜,這就更不好查了。
很快,杜樂章的家人和飯店老板喬成化都來了。
杜樂章有一位妻子,一兒一女,都已經成婚,有了孩子。女兒一家不在本地,杜夫人和兒子一家乍聞噩耗,不敢置信,還是喬成化上門去接,然後一起送了過來。
他們看清楚屍體的臉之後,停屍房裡,便響起了哭聲。
杜樂章不但死了,而且,死的很慘。
身上有衣服,還好一些,臉上全是傷,被鞋底活生生踩出來傷。有些部位,被反複碾過,又沾了泥水,慘不忍睹。
“當家的,你怎麼這麼狠心……”杜夫人撲在丈夫身上,泣不成聲。
巡捕房裡眾人雖然見多了各種死者和死者家屬,但誰也不是鐵石心腸,每一次看見孤兒寡母悲痛欲絕,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等他們傷心難過了一會兒,勸了勸,情緒慢慢緩和一些,請到一旁的房間裡,坐下問話。
問的還是那些。
有沒有什麼仇人?
最近有沒有什麼異樣,比如,說話,心情,態度,錢財各方麵。
或者,有沒有認識了什麼人,不是家裡熟悉的,多年朋友的。
杜家的人想來想去,茫然搖頭。
“沒有啊,和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老杜每天早上去飯館上班,晚上下班,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從未變過。”
杜樂章算是生活很平淡幸福的一個人。
雖然是尋常人家,但衣食不缺,從小送去私塾學語文算數,打的一手好算盤,因此能在飯館裡做賬房。
一做幾十年。
川慶飯館的生意也一直不錯,杜樂章雖然薪水談不上豐厚,可養家糊口沒有問題。杜夫人也做些裡力所能及的工作,養大兒女,十分和諧。
這一點,喬成化也可以作證。
“老杜在我們飯館,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勤勤懇懇,老老實實,人很本分,做事認真,是個老實人。”
杜樂章的風評很不錯,私生活方麵,也沒有那些歪的斜的。
不逛窯子,不賭博,也不抽大煙,不酗酒。沒有什麼不良嗜好。
沈淮道“法醫初步鑒定,杜樂章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兩點。所以昨天晚上,杜樂章沒有回家,你可知道?”
“知道啊。”杜夫人說“他沒回家,我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