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微笑著。
他猜到了兒子的心思,以兒子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的,隻是在裝糊塗,等自己開口而已。
“行呀,這小兔崽子,懂事了,居然和老子玩裝糊塗這把戲,讓他老子來說,彰顯老子的治國之能。”他心裡暗暗思量,樂開了花。
兩父子對看著,忽然同時笑了起來。
“小兔崽子,笑什麼?”
“父皇又笑什麼呢?”
朱元璋說道“小兔崽子,彆裝了,說吧,這裡就隻有你我父子,沒彆的大臣在場,老子不需要展示自己的治國之能,不過呢你小子懂得替彆人著想,不顯擺自己的能耐,老子感到由衷的高興。”
朱標說道“父皇是不是想成立一個特彆的機構,繞過三省六部和大理寺禦史台,直接監管地方官吏?”
朱元璋點頭“是的,父皇打算成立一個拱衛司,直接聽命於父皇,以密使的身份監視所有官員,聽其言,觀其事,探其行,讓天下所有官員不敢貪,不敢妄言,蠱惑人心,好好做官,造福一方百姓。”
朱標謹慎說道“父皇,是不是包括所有公侯將相在內?”
“是。”朱元璋點頭。
朱標說道“這不好吧?”
“標兒,彆婦人之仁,如果他們對我大明忠心耿耿,又何怕有密使潛伏在他們的府中?他們可都是獨當一麵的將軍元帥,手握重兵,而你們幾兄弟都還小,除你之外,其他的都還沒什麼經驗,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們一旦有異心,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父皇隻能未雨綢繆做好準備防範於未然。”朱元璋語氣深沉說道。
朱標無言以對,因為父親的擔心不是多餘的,而是的確存在的未知變數,說道“兒臣認同父皇的憂慮,但拱衛司的權力是否過大呢?一旦拱衛司的人假公濟私豈不造成冤假錯案,所造成的傷害甚至比貪官汙吏還要大,更會寒了文武百官的心,這該如何製約?”
朱元璋笑一笑,說道“標兒所說甚是,你認為該如何製約?”
“他們隻是負責監聽,沒有父皇的命令,他們沒有拘捕官員的權力,即使拘捕了,也要由父皇指定的官員去複查,如果是冤假錯案,就追究拱衛司的責任,那些密探嚴懲不貸,令拱衛司的人不敢造次,一家獨大,父皇認為如何?”朱標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
朱元璋拍手叫“好”,然後說道“就這樣做。”
“父皇,拱衛司由誰來掌管?可有心儀的人選?”朱標小心翼翼問道。
朱元璋說道“劉伯溫說出一個人選,太子兼著禦林軍的都指揮使,這個人算起來是在你的麾下。”
朱標一愣“劉軍師知道這件事?他說的人是誰?”
“毛驤。”
“他?”
“對,就是他,不二人選。”
“他武功高強,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對父皇更是忠心不二,的確是最佳人選,劉軍師看人的眼光真毒。”
朱元璋哈哈大笑。
“毛驤什麼都好,但有一點不是很好,太心狠手辣了。”朱標說道。
朱元璋笑一笑“所以才要他來掌管拱衛司,如果心不狠手不辣,又如何震懾得了那些有想法的人。”
朱標說道“兒臣知道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但他有時候做事太無情了,說得好聽一點是鐵麵無私,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草菅人命。”
“他也知道自己的短處,所以他要一個人做他的副手。”朱元璋說道。
朱標皺一皺眉頭“他要的人是誰?”
“你的貼身侍衛羅曉峰,太子舍不舍得割愛?”朱元璋微笑著說道。
朱標噗通一聲立即跪下“這裡沒有太子,隻有兒子,兒子的一切都是父親所給的,父親要收回,做兒子的無條件服從,更何況太子府裡沒有家臣,隻有父皇的國臣,父皇調任誰就調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