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已近黃昏。
臥牛寨位處於一險峻山腰上,因山寨位處於這片臥牛山,所以山寨起名為臥牛寨,臥牛寨的人並不是打家劫舍的山匪,自己開荒造田,養殖牲口,過的是自給自足與世無爭的生活,因此朝廷也沒有派兵來圍剿,相安無事。
郝連川身穿短褂坐在聚義廳裡的首座交椅,搖著大折扇,顯得很悠然自得。
“郝伯伯。”一聲嬌脆的呼叫從廳外傳進來。
“喲,這丫頭來了。”他連忙坐直腰板,整理一下衣衫,遮住袒露的胸膛,有女人在場,實在不雅。
隻見雲素豔柳玄霜走進來。
“郝伯伯,看你坐在頭把交椅裡,顯得多威風,山大王就是山大王,果然是與眾不同,不像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即使坐上頭把交椅,也沒有這種威嚴。”雲素豔說道。
郝連川站起來,笑嗬嗬說道“怎麼,你這丫頭想坐?好,郝伯伯讓賢,給你這丫頭坐,做一回女山大王。”
雲素豔也不客氣,大馬金刀般坐下,裝出一副莊嚴寶相“怎樣?”
郝連川笑著點頭“可以,有女大王的樣子。”
雲素豔看著柳玄霜。
柳玄霜擺手搖頭“免了,我這種人,穿起龍袍也不會像是太子的樣子,更不用說是女大王了。”
郝連川哈哈大笑。
雲素豔說道“柳玄霜,什麼意思?”
柳玄霜抿嘴一笑“人嘛,貴在有自知之明,因此我不會做山中無虎猴稱霸王的事。”
雲素豔氣呼呼地瞪著她,直翻白眼,這一句話實在是太損人了,想反唇相譏,但一時間找不到詞語來反駁。
郝連川大笑著“丫頭,柳姑娘沒說錯,你身上沒有虎氣,卻有猴樣,整天上躥下跳,忽東忽西,不知所蹤,因此你不是坐中堂的老虎,而是一隻貪玩的猴子。”
雲素豔氣呼呼說道“豈有此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柳玄霜,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會罵人的,罵人還不帶一個臟字,卻可以把人給氣得連心肺都炸掉了。”
柳玄霜笑著說道“跟你學的。”
雲素豔眨著眼睛“聽說峨眉山有很多猴子?”
柳玄霜忍住笑“是的。”
雲素豔笑起來“哈哈,那你也是猴子。”
郝連川大笑,說道“可你是皮猴子。”
雲素豔站起來,看著大廳外的天色,歎一口氣,說道“陳伯伯怎麼還不見人的?”
郝連川說道“丫頭,再等一下,我早就派人去了解情況,這個時候也應該回來的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彆抱有太大的希望。”
雲素豔柳玄霜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之色。
郝連川說道“要我說真話嗎?”
雲素豔道“廢話,當然要說真話。”
郝連川語氣深沉“小老頭他根本沒有活著的希望,沒錯,他是萬人敵,武功高強,但這回碰上的可都是絕頂高手,況且他又沒有帶著他那把殺人無數的三刃刀,沒有這把刀,就等於老虎拔掉牙齒,老鷹折斷利爪,他練的是外家硬功,不是摘葉飛花可以傷人立死的內家功法,落入這些絕頂高手的包圍,他是插翅難飛了。”
雲素豔柳玄霜陷入沉默。
“寨主。”一個大漢站在聚義廳外叫了進來。
郝連川說道“是派去打探情況的人回來了,快進來。”
那大漢腳步匆匆走進來,神色嚴峻“寨主。”
郝連川雲素豔柳玄霜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好消息了。
“彆廢話,快說打探到什麼就說什麼,不得有半分隱瞞。”郝連川嚴肅說道。
那大漢說道“陳五將軍被羅曉峰他們殺掉了,還被割下了首級送回京城,吳道通被陳五將軍重傷,雷風平也被陳五將軍所殺,陳五的無頭屍體已經被他們就地掩埋。”
“好兄弟,不錯,死也要拉上一個雷風平墊屍底,是條硬漢!”郝連川悲憤地一拳捶下桌子,桌子裂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