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愈驚愕不已,沒有說話,隻是凝視著梅婷婷,他知道最後的一句話戳到埋藏在梅婷婷心裡那道傷痕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往事,不由得感慨地輕歎一聲。
梅婷婷擦著眼淚,哽咽著“蔡大俠,對不起,我惹你不高興了吧?”
蔡正愈笑一笑“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唉,人生多有磨難,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故事。”
梅婷婷說道“彆人看見的光鮮亮麗,殊不知背後往往藏著見不得光的黑暗。”
蔡正愈說道“這句話說得好,可不可以對我說說你的故事?”
梅婷婷簌簌掉淚。
蔡正愈憐愛地看著她“梅姑娘不願說,那就不說。”
梅婷婷抽泣著“小女子之所以淪落風塵,完全是拜明軍所賜,我一家本是姑蘇城的大戶人家,當年明軍攻破姑蘇城,滅了張士誠,因為我家曾經為張士誠籌集過糧餉,故此被明軍清算,抄了家,沒收田產,雖然最後沒有被流放,但從此家道中落,淪為貧民。”
她哭了起來。
蔡正愈長歎一聲,說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算了,彆說了,人最不願意的就是揭開過往的傷疤,烽火年代,最苦最無辜的就是老百姓,往往是人在家中坐,卻禍從天上來,想躲都無處可躲。”
梅婷婷吸了一口大氣,說道“是的,大俠就是大俠,懂得老百姓的苦,老百姓的不易。”
蔡正愈說道“彆給我扣高帽子,你一家沒被殺掉,隻是抄沒家產,已經很好了,雖然活得苦,長大後你迫於生活淪落風塵,但至少保住了一家人的性命,這一戰奠定了大明爭奪天下的基礎,可卻有無數的老百姓為此而飛來橫禍,無辜慘死,唉——!”
他喟然長歎一聲。
梅婷婷擠出一絲笑容“蔡大俠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應該傷感唏噓的,是我帶偏了蔡大俠的情緒,小女子有罪,該罰。”
她輕輕一擺頭,右手一攏,把胸前的秀發攏回背後,紅蕾白雪,隱隱呈現。
這姿勢太撩人了。
蔡正愈眼睛發亮,喉結滾動,顯然已經心起波瀾,卻在控製住,說道“怎麼罰?”
梅婷婷嬌羞說道“蔡大俠認為該怎麼罰?”
蔡正愈看一看水缸中還沒有完全融化的冰塊,說道“罰你和我鴛鴦戲水,可以嗎?”
梅婷婷搖頭。
蔡正愈說道“罰你和我並蒂花開,可不可以?”
梅婷婷微笑搖頭“恕我難以答應。”
蔡正愈說道“梅姑娘心中的那塊寒冰,什麼時候可以融化掉?”
梅婷婷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哀傷“融化不掉的了,最猛烈的陽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也有融化了不了的寒冰,更彆說是結在人心底深處的那塊寒冰了。”
蔡正愈說道“男女之間若然沒有了男女之事,這個世界就不精彩了。”
梅婷婷說道“所以這樣才精彩,男人為了得到自己心儀的女人,就必然使出渾身解數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去討女人的歡心。”
蔡正愈哈哈大笑。
梅婷婷說道“蔡大俠終於笑了,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蔡正愈說道“小妖精。”
梅婷婷抿嘴一笑“不打算罰我這個小妖精了?”
蔡正愈故意板起臉孔“罰,當然罰,罰你三杯酒,這個應該可以了吧?”
梅婷婷說道“小女子不勝酒力,一杯可以,三杯不行。”
蔡正愈說道“那就不罰了,罰我自己三杯算了,梅姑娘是怎麼認識胡大掌櫃的?”
梅婷婷說道“蔡大俠懷疑我是胡大掌櫃派來色誘你的人?”
蔡正愈心裡一驚,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梅婷婷淡然一笑“如果我是你,也會懷疑的,特意包下小香園,讓你和我單獨相處,不得不令人有所懷疑胡大掌櫃的動機。”
蔡正愈說道“胡大掌櫃和我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他這樣安排,隻是想讓我得到歡樂而已。”